叶法善哈哈大笑,心知弟子始终放不下一颗政治之心,永远以主政者的心态看待万千事物。
不过想来,今后她就会有所改变了。
瞄了一眼身边的苏鹤,叶法善都不用施展上清紫微斗数,就预料到了他和两个女弟子的未来。
“难矣,难矣,呵呵。”
交谈之间,只见山脚处出现了一个老翁,赶着一辆牛车,缓缓地向村落里走去。
叶法善一挥手,四人瞬间来到他身前。
从天上下来之后,苏鹤就近总算是看清了老翁的样貌,五六十岁的样子,满面灰尘,蓬头垢面。
不仅脸上脏,身上亦然,十指漆黑,在苍白的两鬓映衬下格外显眼。
即使是魂魄在此,苏鹤也能感受到西北苦寒的凄厉北风,而老翁的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半个屁股坐在牛车上,一边哆嗦一边吆喝着赶牛。
“得得……咧咧……稍!”
李令月仔细瞧了瞧牛车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有些不确定道:
“这是……炭?”
她从没见过这种炭,公主府用得都是金丝炭,就连下人用得也都是银丝炭,而且即便是金丝炭,她也很少会看它一眼。
苏鹤则肯定了她的判断,的确是木炭,他在长安办案的时候见过。
这是一个卖炭翁。
看着老翁于穷冬烈风中艰难驱车前行的样子,苏鹤心里浮现出一首诗。
可怜身上衣正单,
心忧炭贱愿天寒。
白居易还要五十多年才会降生于世,可这底层百姓的生活,早在千百年后就已是如此,再过千百年后,也不会改变。
老翁嘴里吆喝着赶着牛车,他要去的地方是前方的村落,那里会有人出钱买炭。
可正走着,老翁眼中突然出现一抹畏惧之色,惶恐地急忙调转车头,想要原路返回。
苏鹤等人不知所以,扭头看去。
原来是两个骑兵纵马赶来。
“驾!驾!吁——”
当先的骑兵伸手拍了一下老翁,不满道:
“老头,怎么越叫你越跑呢?”
老翁眼中畏惧,面上恭敬不已道:
“两位将军,草民有些耳花,风太急,没有听清。”
另一个兵士粗声粗气道:
“行了,你这车炭我们戍卫左营要了,你走吧。”
说着,就要把牛车拉走。
老翁急了,连忙道:“二位将军,草民这炭,是准备买到赵家村的,一斤五文……”
先前那个骑兵阴着脸道:
“你还敢跟我们提钱?别忘了,这二牛山是你能进的吗?你私自伐木烧炭,要是县衙的刘县令知道了,该当如何?”
二牛山是刘县令的地盘,早已严禁旁人进山打猎伐木,一旦被发现,打个半死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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