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闻言,连忙跪倒在地: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本官已经差人到本地布行问过,这盘中布料的织法,用的是清河县的一种新式工艺。”
陆玄道,“此织法工艺尚未传至本县,你亦不是清河县人士,这衣裳是如何得来的?”
“回大人的话。”
老徐头不敢隐瞒:
“这衣裳是老……是王盘给我的。
草民是王家的伙夫,一个多月前,王盘将这身衣裳交给我,让我烧掉。
我见这衣服面料很好,觉得烧了可惜,于是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陆玄点了点头,对王盘道: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抵赖?”
“小人……小人认罪。”
铁证如山,王盘面如死灰。
他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一个月前,王盘去城西参观花灯会,见到韩现之子后,顿觉可爱。
他想到自己已经年近五十,仍没有儿子,心生恶念。
韩现那时正在一处面摊吃面,吃完之后将孩子放在座位上,起身去结账。
当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被王盘抱走了。
刚好王盘有个小妾,几个月前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小妾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小孩的“母亲”。
“先将人犯王盘收押至监牢,签字画押后,依大康律处置!”
陆玄宣判。
大堂之中,韩现得到了公平,神情却很木然。
他看着死去的孩子,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整个人和世界隔绝了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
“哇——”
一声哭啼响起。
韩现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地上的那块白布下,有什么东西活动了起来。
刘郎中的女儿微微一笑,弯腰将襁褓抱起:
“韩叔,我等并非有意戏耍你,为了案子,只能先让韩叔受委屈了。”
她伸手在孩子的脸上一抹,上面的颜料被抹了下来,铁青色消失,露出了婴儿红润健康的皮肤。
这都是陆玄安排的。
假装声称婴儿死亡,来试探一番。
在传讯张氏、赵氏的时候。
陆知县还吩咐李鸣、鲁平做了另一件事。
这两人兵分两路,李鸣去了城南王盘家,将一众仆人召集起来问话。
李鸣心思细腻,惯会察言观色,见其中几人神情有异,便将他们抓起,分别进行了审问。
老徐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凶神恶煞的李押司面前,很快就漏了馅。
鲁平则是去了城西,他面相和善,向小摊小贩们打听有关王盘的消息。
最后从林氏口中得知,王盘曾经在花灯会那天晚上,来过城西。
事实上,陆玄完全可以直接将证据摆出来,以法理压人,令王盘屈服。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先设计了一场假死的戏码,以情理辨别出,究竟谁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
陆玄此举,有两个原因。
一是为大堂外的调查审讯、收集证据争取时间。
二是在这个过程中,围观百姓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他们对韩现的处境感同身受,同时也知道,他们的新知县,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理的人物。
而不是一尊高高在上、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的泥塑木偶。
“草民韩现,拜谢大人……”
韩现跪倒,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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