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四儿敛起笑容,没有回应,伸出两根黝黑尖爪,从卢通肩膀上捏下一根树枝。又从翅膀、手臂上,取出一些毛絮、碎叶等。
“路上遇到麻烦了?”
卢通沉默一息,吐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邪法,道:“恩,碰上了号水宗的人。”
“竟然这么快就动手,老爷如何脱身的?”
“你不问下扈泽在不在?”
典四儿弯了下嘴角,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道:“把老爷逼得这么狼狈,肯定有大修士出手。”
房内,宽椅、高凳,全部没有靠背。
卢通过去坐下,道:“一隙通光术。宗门内的师叔经验丰富,吓退了扈泽。”
一隙通光术,一隙虫血脉相通。
擒气宗内有一只母虫,由元婴境真人亲自照看。门中弟子施展法门后,先连入宗门,再由真人寻找其他同门。
此前只听说,有同门借助此法狐假虎威,没想到会亲身经历一次。
典四儿递过茶杯,道:“号水宗明面上的驻地位于南流河藻山河段,暗中在下游五十里外藏身,什么时候下手?”
“不急。”
卢通摇了摇头。
雄真弓的仇人很多,帮手应该也不少。
成丹之前,雄真弓、谢商会一直尝试铲除对方的人手,现在跳出来杀人,容易把视线吸引过来。
他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问道:“谢商的家产,摸的怎么样了?”
“大致查清了。三老中以老奴为首,曾是谢家的老管家,放贷的借条、契书、抵押物等,很可能在他手里。”
“老花、老鸦呢?”
“老花是谢商的道侣,大部分银子是她放出去的。老鸦是四眼夜鸦,有很多血脉后辈,负责盯着欠债的人。”
卢通放下茶杯,道:“实力怎么样?”
“老鸦修为最高,极少出来,疑似已经结丹。老奴很弱,老花也不强。谢商手下,真正厉害的是贩卖膏脂的八人。”
典四儿递过一叠画像,继续道:“八人全部筑基境,互不干涉,经常往返各个城池,也接乐愁楼的生意。身法、实力全都不容小觑。”
卢通看着画像。
正月三、二月七、五月中、三月上、十月末……
“这些名字什么意思?”
“筑基的日子,这八人由谢商帮助筑基。”
“谢商倒舍得。熊脂、鹤膏呢?听说此物堪比丹药,在谁手里?”
典四儿取出两个油蜡封口的扣盖小碗,道:“眼下还不确定。不过熊脂、鹤膏中,血气极为浓郁,需要很多熊妖、鹤妖,八成和柳合城丘家有关。”
丘家,豢养妖兽,因妖兽暴乱导致家破人亡,事后在谢商帮助下才东山再起。
卢通点了小头,拿起一个小碗,扒掉油蜡,顿时一阵草木清香飘出。
揭开盖子。
碗底湖了一层寸厚的油膏,半凝固、清澈如水。
“一碗多少银子?”
“六十两。鹤膏一般是女修吃,可以代替吃饭,每天一碗,吹气如兰、玉肤柔软,”
每人一个月一千八百两。
八个人专门奔走,即便每人只有十个常客,每月也有十几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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