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星宫,天阙殿。
穹顶繁星铺陈,里面光线稍暗,椭圆形的空间环成一圈,簇拥着中间台阶上那殊贵的座位。
“...回报宫主,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一袭轻纱长裙的林画芷单膝跪地,一五一十地说了:关于大江帮的突袭、扣留人质、与血衣教合作、追杀圣女等等。
大部分都是从方曦文那听来的,他整理得颇有条理,说来也顺畅无比。
殿内沉默了一会,她抬眸看去,座上的宫装美妇面露微笑:“我已知晓,辛苦你了。”
“不辛苦。事情发生时属下正护送兴平的同门回宫,此事是方曦文与少主做的...”
“你还是这般不喜表功。”江璃笑了一声。
“因为我真的没出力啊,宫主。”这笑声仿佛信号一般,林画芷也站起身来,语气随意了不少。
“那行吧。修行之事如何?进阶速度快是好,也要注意道基。”
“没问题。”
“是吗?我看你明显有些心事,可愿说与我听听?”
“回宫主,只是一些私事。”
“就是要听你的私事,”江璃翘起二郎腿,侧倚在座位上,上下扫了她一眼:“喔,有心上人了?”
“不是!”
“以你这形貌、你这外景之身还拿不下他?
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画芷,本宫命你快快说与我听!”
“宫主!!”
下属气鼓鼓地摔门而去,这场景也是颇为怪异。
待得林画芷离开,殿里只剩江璃一人时,她才露出沉吟之色——
大江帮背后的人?
世人皆以为大江帮谋求漕运是为钱财,但鲜少有人知道掌管天下水路,是某个修行的一环——比如副帮主江泓溯的‘旱魃法相’。
漕、河、盐、榷都是官家的勾当,大江帮到底还是个门派,手再长也就从陇川伸到江州;能许他们最大利益的,除了高家不会有别人。
近几年皇室频繁动作,四处挑起矛盾;
起初她还不疑有他,因为宗门世家内斗消耗在大晋乃是常事...但从兴平、从二皇子之事来看,高家拥有足够实力的前提下
再一想,这挑拨就又有深意了——或许只是在寻个铁血镇压,而不引起民怨的由头。
所以云家才会试图整合各宗门世家的力量,到处缝缝补补,这边劝架,那边劝和的;或许身为当代最强天衍术士的老家主,预见了什么吧。
‘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蛰伏。总会有出头鸟,将高家的虚实试探出来...’
随手一抬,面前展开一副星幕,勾勒出大晋的地图,其上有零星几个光点在闪,有北方草原、有南荒、有桂花山、妖族等等。
‘不过门下被俘,态度太过平淡也不妥...’
只见江璃取出一枚令牌,随手掷到殿外,还未落地,便立刻有星女闪身接住,单膝跪地:“宫主是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