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威胁，江星楚没有慌张。

自交战之初，她已经发现天女的状态明显不对了。

其人有实体，能被碰撞，但好像不具备一个“活人”的特征...说不上来，感觉很奇怪；还能够如同外景般凌空虚渡，但出手时又没法勾动天地之力。

...是这样啊。

“说吧，我可以让你自己选一个死法。吊死、绞死、腰斩...你喜欢哪一种？留个全尸会比较好吗？”

天女露出温柔的笑，手上不断用力。

有丝线缓缓收紧，勒出一道道红痕。

出奇的，江星楚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粲然一笑：“杀我，你怎么会？”

目光巡过残破的小镇，眺望漆黑的地平线，叹气：“属于你的世界已经毁灭，你这一缕类似神魂的存在还留在这里，不过是有所求之物罢了。”

话音落下，天女的动作微微一僵。

“是曦文、是帝君的爱啊。真可怜，”她眉毛一松，眼底流露出怜悯之色，“你不是来杀我，而是来将我‘取而代之’的吧？”

天女退开了两步，星线略略一脱；

可江星楚却伸出了手，轻触着她的脸颊，呢喃一般：

“你怎么能在他面前杀我？恰恰相反，你是送上来给我杀的，就像宇文仇那般...在我取得胜利的那一刻，将我的神魂换掉。”

脚步站定，天女拍开她的手，脸上已经彻底没了表情。

“‘我’怎么可能被几句话挑拨成这样？伱装出被激怒的样子，是想让我偷袭得手，减轻我的防备。

你那‘调换’的手段，有限制的吧？”

说完，江星楚收敛笑意，两人都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女深叹了口气，终于出声：“是我小看你了。”

只见她那双星眸里，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殆尽，仿佛是大海上起了雾，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也怪不了她低估江星楚。后者才不是那个嗜杀的妖女、更不会成为那个偏激的圣女——

她的心理创伤几乎完全消弭，对江寒舟的仇恨已再难影响她；

她有最好的同行者；

母亲爱护她、下属爱戴她、镇民尊敬她。最重要的，江星楚有守护这一切的决心。

怎么能容许别人夺走？还想扮着她的样子，与她的爱人欢好？！

看着站定脚步的天女，她‘哈’了一声，讥笑：“你现在下决心要杀我了。因为有所防备，所以你注定得不到，就只能毁了我。好恶心啊，我们。”

“是呢，真的好恶心。”天女不再掩饰杀机，五指猛地收拢：“江星楚，你配得上这个名字。现在，便给我去死——”

“你做得到？”

早在天女收拢星线之前，江星楚已经开始挣扎，如今猛地发力，双臂、小腿都被割出道道血痕，狰狞无比；

跟着，一枚鲜红的石头从衣服里滑落，砸在地上。

血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