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开封府外,一处私宅之中。
一个面色惨白的人端坐一张雕花太师椅之上,一动不动。
这位已有老态的男人,便是当朝有“九千岁九百岁”之称的得宠宦官,魏忠贤,又名李进忠。
静坐不动的老太监仿佛一尊雕塑,没人知道他是想问题还是在发呆,也没人敢打扰他。
前日一位当值的小太监在魏忠贤“沉思”的时候冒然送上茶点,结果被惊过神来的他活活撕成碎片,那时候他的眼里闪动凶残而可怕的光芒,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兽。
一位俊美若妖的太监站在门外,他先是整了整衣衫,向当值之人微微一笑,道:“劳烦带传,徐凤云求见九千岁。”
还未等当值转身去传达,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道难听至极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嗞!
魏忠贤一直坐在椅上,两只袖口微微飘动,苍老的眸子,偶尔在徐凤云身上扫过。
涌动难掩阴沉。
片刻,他眯着眼睛瞥一眼徐凤云身后,空无一人,随后又将目光转回这位后辈身上。
“小东西,你还真有本事。”魏忠贤如乌鸦似的干笑几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人奶。
这个小太监,与当今江贵妃,江玉燕关系不浅,自身也是有大本事,短短十年就坐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段和权谋非同一般。
正如当年的自己,与皇帝的乳母是对食关系,加之他本身的武学造诣和狠辣手段,才走到了九千岁的位置。
徐凤云一双狭长眸子低垂,躬身道:“小的能有今日,全靠公公栽培。”
“装模作样,咱们这些残缺不堪的东西,都只是皇家养的一条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徐公公读的书比咱家多,不会不明白吧?”
闻言,徐凤云缓缓起身,冷冷道,“九千岁你老了,而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机会,你专权擅政,调动军队与归元门交恶,又结交党羽,自以为是,得了皇上恩宠便无法无天,今日劫难,完全咎由自取。”
此言一出,魏忠贤冷哼一声,这卸磨杀驴的事情屡见不鲜,自己接到皇帝口喻去怂恿六合帮与归元门产生摩擦,如今事情失败,便要找到他这个“正主”问罪。
无情最是帝王家,新帝之前权势不稳,便要靠着他镇压朝堂,如今羽翼丰满,就要拿他开刀。
这招简单而有效。
大势所趋,即使人精魏忠贤心里明白,却也不得不做,杀身之祸,早晚要降在他身上。
只是他未料到今天会这么快降临。
“好了,废话已经说得够多了,是时候清理你这个老东西了。”
“嗯?”
下一瞬,端坐椅上的魏忠贤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强烈剑意。
整个屋内激荡的剑气更是令人浑身皮肤如有针扎,犹若芒刺在背。
“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