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骊大学考盘楼前,有一个花坛,种着一株红千鸟梅。
它是中曰建交时,由曰本民间友好人士提供的,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
枝条或直伸或斜展,在空中怒张!
这两日天气转暖,一夜间数百朵梅花争先绽开。
远看花色秀丽,仿佛一团霞帔。
近看点点朵朵,层层叠叠,或深红色,或淡紫红色,就像一只只小朱雀儿,寂静地聚集在那里。
树下坐着一人,穿着一件棕色的长羽绒服,衣色陈旧到褪去了原来的鲜艳,但是非常干净。
她低着头在看书。
柳眉不修自直,隐然着坚毅的力量,仿佛夜间的黄河;长睫毛微微颤动,像草原上拂过的风;眼睛沉寂如水,蕴涵着让心悸的亮光。
花俏人艳相映红。
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转头向这边看一眼,看花,更看人,因为人比花还美。
看完后,同学们还忍不住轻声议论。
“咦,我们的校花怎么在这里看书?”
“奇怪,今天虽然有太阳,可还是很冷。虞校花怎么跑到这里来喝西北风?”
“还是我们虞校花敢坐在这株梅花下啊。”
“花是四骊最美的花,人是四骊最美的人。”
一位男子走了过来,他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正了正自己风衣的衣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皱着眉头看了看,走到一张长座椅前,脚踩在干净的椅面上,用纸巾搽拭了鞋面,拭去了星点的尘土,更显油光滑亮。
两只皮鞋都闪闪光发,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又自信满满地往花坛这边走过来。
“哇,这不是邹志远吗?”
“看着好帅啊。那个院系的?”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建筑学专业大三学生,听说他爷爷是我们学校的老教授,他父亲是国内外知名建筑师,他母亲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
这人把邹志远的背景扒得很清楚。
“哇,条件这么好,还这么帅。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追虞韶华啊。听说虞校花刚进校就被他看中,拼命地追求。”
“哦,看样子是还没得手啊。虞校花听说家里条件不好,怎么还这么傲?”
“有人说她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没错。有人说,别看她一脸清纯,拒人千里之外,其实是玩男人的老手。”
“真的假的?”
“无风不起浪...”
邹志远走到树下,看着花坛那圈水泥台子,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会,还是坐了下来。冰冷的感觉直刺他的屁股,让他感觉到下半身瞬间冻僵了。
他酝酿了一下,摆出一副最潇洒的样子。身体舒展,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韶华,你在这里看书?”
虞韶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喜不悲。
“嗯。”
“这里太冷了。我陪你去图书馆吧,那里有暖气。”
“那里现在没有座位了。”虞韶华淡淡地答道。
现在临近期末考试,有暖气的图书馆炙手可热。
“没事的。我知道经济学院有几个学生,专门占座位倒卖,五十元一个座。”邹志远仰着头,右手做了一个很潇洒的手势,“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虞韶华侧着头,问道:“你觉得这个手段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