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春天入学以来,孙少平在县城的高中生活已经过了半个多学期。
这中间还经历过一次麦收假。
相对于刚来学校时的自卑、穷困,现在的他自信、热情,还相当富有,早已成了同学们中间无比显眼的存在。
由于孙少杰,少年彻底的摆脱了肠胃的危机,还逐渐树立起了成熟的价值观。无论生活还是状态,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就是气质。
这还是田晓霞说的词儿。
虽然她也不能完整的表达出那个意思,只以“反正俄就是知道”为理由,把好学的孙少平给打发了。
上一个学期的高中生活,对孙少平来说,实在是太充实了。
少年相当的满意。
第二个学期开学后,他的情况依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仍然维持着上学期的节奏,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各项事情。
上课、学工、学农、劳动、或主动或被动的参与各种学校活动,之外就是读书、讲故事、推进他的农学会……
其余时间就跟金波、晓霞他们相互鞭策着,全部用来努力补习功课。
二哥的好处不好拿。如果不做出些努力,捶死他……肯定不会,但生活不能自理一段时间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当然,这中间当然也穿插着和同班同学郝红梅的一些“正常”交往——也就是互相借着看书,顺便分享一下吃食,瞅着空子还能拉拉话等等。
上学期发生的“铁锹事件”,郝红梅并没有如原时间线那样现场撇清——当然,里面也有孙少平正确应对的原因。
由于常年使用,学校里派发的铁锹大多已经磨损了,随坏随补的结果,变得好坏不一起来——有的已经磨损成了半个,有的还像新的一样。
当跛女子侯玉英说“俄不要这个秃头子”的时候,孙少平并没有如原来那样应对失措,说什么“铁锨都是这个样子……”,而是义正辞严的说道:
“铁锹有好有坏,但无论好坏都是劳动工具,都有其价值,都要有人使用,全班这么多人,不是你就是他,就像人有不同一样,你怎能看不起它呢?”
说罢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侯玉英的跛腿——他也是记仇了,开学不久的那次告密,孙少平还记着呢。
话是好话,也无可挑剔,符合劳动干事的身份,但最后那一记眼神儿实在太有杀伤力——骂人不揭短嘛。
偏金波还好死不死的现场补刀,“侯玉英同学,少平给了别人就是别有用心,难道给你就不是了?还是你希望少平单独对你‘别有用心’?”
卧槽!
金波这个狠人,话有些太诛心了。
同学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片轰然叫好,非要让侯玉英现场说个明白。
俄说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