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尔见躲不过,就全交代了。
“那白萌萌才十四岁,怎么能跟这么远的?还能跑蒙省绕一圈儿,有那个能耐,还跑出来做啥子噻。”
孙少杰气得四川话都冒出来了。
“她说……她是你婆娘嘛……”
“你个憨憨儿,瓜娃子,方脑壳,有十四岁的婆娘吗?”
“她们那里是早嘛……”
“呵,入乡随俗,你倒是学得快啊!那你阿恰呢?你怎不担心阿丽努尔了?你不是说你阿恰让你看住我吗?”
“她老汉说她是赔钱货,是泼出去的水,我气不过……”阿尼尔继续辩解。
“你终于承认了。也就是说,一路上都是你在帮她?”
“她自己也很厉害的。”
孙少杰后怕的出了一身白毛汗。几千里地,一个女娃孤身上路,万一有个好歹,到时候怎跟地下的好兄弟交待?
“巴图和宝琴都知道?”
“啊,巴图大哥跟我阿卡、小白阿卡都是战友,愿意帮忙。”
合着就瞒他一个人?
孙少杰气得直后悔送巴图那把刀了。
这个大熊!
路上,巴图正美滋滋的欣赏那把刀。自从不小心落下,无声无息扎穿驾驶室钢板后,他就再也没放过手。
“那回到这里呢,我爸妈会不问?”
“他们以为是跟着宝琴姐的。”
“白萌萌是个川妹子,一开口就全露馅了,别人会信吗?”
“还没说过话哩。”
装哑巴?嘿!
自己也是大意了。
沿途不是在琢磨心事,就是在训练这小子,让俩孩子给钻了空子。
“现在人呢?”
“在金婶婶家里。”
孙少杰暗自运了运气,“十公里越野!马上去!跑不完别回来吃饭。”
阿尼尔大喜,“那你原谅我了?”
“看我心情!”
“你凶他啷个嘛,有气冲我来噻。我是你婆娘,大小也算是他师娘,他敢不听话?你凶他算个锤子……
你个憨憨儿,站在那里做啥子噻,线杆杆样儿,还不溜得快。”
院里突然冲进个凶萌的小大人。
她立在当院,叉腰哐哐一通发作,大小师徒俩被训得齐瞪眼。
“说你呢!瓜娃子,憨包儿,平时凶得很的嘛,怎现在就怂怂的?还不快溜噻。气得我冒鬼火。”
“啊哦……”阿尼尔低头冲了出去,急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这么凶的吗?好阔怕!
少杰妈正在家里,听见动静忙出窑来看,发现是跟着宝琴的那个小女娃。
白萌萌一眼瞧见,马上换了笑脸,乖乖女一般,“妈,我是您儿媳妇噻。”
跑上去扶着胳膊小意儿殷勤。
“你儿子出钱买了我做婆娘,却倒头不认账,您评评理噻,气不气咯。
你削他脑阔,哐哐给他两耳屎,就看他怕不怕。他是孝子,肯定怕哩。”
“啊,这……二娃,你……”
“妈,您别听她胡咧咧,让我先跟她好好谈谈。”
孙少杰忙赶上几步,拎起来转到大哥的小窑里,“你老实些,再作妖我赶你回去,白萌萌,你自己选。”
“有话好好说噻,凶啥子嘛。”
见没了外援,白萌萌乖巧许多。
“家里不都安置得好好的,你跑出来干啥子嘛,丢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