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闻言,陷入了良久沉思,也不知道他父亲此言到底有几分可信。
但陆长青却并没打算再腾时间一叙过往的种种恩怨旧情,长袍一甩转脸就厉声道:“好了!时间已耽搁了不少,现在逃命要紧,赶紧走!”
盛秋月闻言,连忙点头,拉着白礼的衣袖便拽着离开,道:“七派联盟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对这葵花派总坛下手了,外面肯定很乱,白礼,走吧。”
白礼自然也不想在此地多待片刻,道了一声“好”后撒开脚丫便跑,没一会儿便奔走了开去。
陆长青看着二人渐行渐远,却没有迈步跟上。他微微一笑,从长袖中拿出一副事先便已写好的书信放在跟前,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短的小刀。
“总算…可以解脱了。”
白礼跑着跑着,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停下步回头一看,才发现陆长青并没有跟上来。
他二人心中都是一阵不解和狐疑,回头几步,发现路上都没有陆长青的身影,不断倒回寻找,到最后却又回到了那个地牢。
鲜水果浸染了冰冷的地面,略显臃肿的腹部上插着一柄无情的短刀。陆长青缓缓闭着双眼,正安详地躺在地上。只不过,如今那却只是一句尸体。
眼前的景象充斥了无解的刺激,白礼无法理解这个场面意味着什么。
他昨天还如此憎恨的这个人,如今却以这姿态躺在他的面前,心中无半分畅快,反倒全是一阵酸苦的凄凉。
“噗通”,白礼轰然跪下,抱着他父亲,嘴皮发着抖,就是嗑不出话来。
他方才听了盛秋月和陆长青的话,仍然无法绝对相信,因为耳听为虚,这毕竟都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但此时此刻,他信了,他用他的双眼确信了。
可惜,太晚了……
盛秋月看着陆长青的尸体,心中亦是一阵恻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上一声“爹”……忽的,她发现陆长青身侧有一封信笺。
捡起来看到“陆长青启”几个大字后,连忙递给白礼,道:“白礼,你爹留了封信…”
白礼闻言一怔,而后忙地一把抓将过来,粗暴撕开信封,却见信道:
“吾儿见此信时,我必已不在人世。繁琐种种,无须赘说。既是父子,心中定能领会。当初我被唐剑愁定下‘生死符’,实便已经避免不了一死之结果。那日你回家,适逢唐剑愁给我送来震下‘生死符’痛苦的灵药。但至今三十日,我再没服灵药,今日已达期限,已横竖皆一死。但求上苍保佑,今日之行能成功救得你出,便是虽死无憾。我为求一挫葵花派和倭寇之锋,寻机苟活至今。今日七派联盟天降奇兵,葵花派自是大危。只可惜,无福亲见……若你能破此大劫,千万勿负秋月,她是好姑娘。陆家香火,金玉满堂,全赖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