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已经人山人海，无数百姓跑来为官军送行。

官军终于要北伐了！

终于要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了！

盘踞在辽东的那群吃人魔王，终于要一锅端了！

只要这次能扫清鞑子，那大伙儿的好日子就真的到了！

是啊，如今朝廷仁政，大伙儿都不愁吃穿，要是鞑子再给灭了，那可不就是史书上才有的太平盛世了？

官军一定要打赢啊！

咚咚咚，锵锵锵，百姓们敲锣打鼓欢送北伐大军。

依照老例，当地老者在城门口为将士们送酒壮行。

秦书淮喝了一碗酒，随后拔出寒光闪闪的倚天剑，正要发令，却忽然听到身后有壮汉高喊，“秦将军！秦将军留步！”

秦书淮转头看向身后，却只见四个壮汉抬着一个白发老人，正急急赶来。

细细一看，这才发现此人正是曹化淳！

一年左右没见，曹化淳竟变得如一个弱不禁风的垂垂老者，若不细看怎么也看不出这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名震武林的东厂督公！

不由心里也是一番感慨。

待曹化淳走近，秦书淮在马上对他抱了一拳，说道，“曹督公，久违了！”

曹化淳有气无力地一笑，说道，“秦督，老头子得知秦督今日北伐，特从家里赶来送秦督一程！”

说着，他吃力地爬下轿子，端起一碗酒递给秦书淮，自己也拿了一碗。

“秦督啊，那日你与咱家讲，要咱家好好活着，看那，额看那太平盛世来的一天。呵呵，所以咱家就不要老脸地死撑着，到现在都不想死呢！秦督啊，咳咳咳，秦督公啊，东厂都是好汉子，交给你咱家不后悔！咱家、咱家……咳咳咳，咱家祝秦督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要是你回来咱家还活着，咱家一定出城十里去迎你！来来来，咳咳咳，干，干了这碗酒，给你、给你壮行！”

曹化淳一边剧烈地咳嗽，说话不但没中气，甚至还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脸色苍白，显然身体状况极差。

可是他似乎毫不在意，换着气硬是说了这么多话，仿佛是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要知道当年名震江湖的东厂督公，是从来不会一气儿说这么多话的！

秦书淮心中越发感慨，拿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冲曹化淳郑重抱了一拳，说道，“曹督公请保重身体，待凯旋那日，我必亲至府上，谢督公这碗壮行酒！”

曹化淳哈哈一笑，仰起脖子也一口干了那碗酒，依稀间又有了一丝当年提督东厂的风范！

却是喝酒之后，咳嗽连连，咳地半弯了腰。

一个壮汉忙给他背上输了些真气，这才止住了咳嗽。

又一个小书童模样的人上，责备道，“哎呀干爷爷，大夫说了不准你喝酒，你怎么还喝！你再这样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曹化淳微微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孩子的头。

然后抬头，用出所有力气冲秦书淮喊道，“秦将军，国公爷！出发吧！老头子在这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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