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敢,这怎么敢……梁爷您是万金之躯……”
妇人眼眶一下红了,有泪水已经噙在眼里,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哆嗦着,反复重复着这话。
她只是个乡下民妇,不懂那么许多道理,
只知道,梁爷的恩情真是十生十世都难以报答。
“披着吧。也省得冒险麻烦。”
季梁只是笑了笑,出声安慰。
妇人望着季梁,渐止住了慌乱和激动,只是缓缓低下头去,
嘴里还呢喃着,
“有梁爷您在,您说妇人是您家奴仆,就也行了的……您万金之躯……您的恩情妇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的完了……”
季梁没再去答妇人的话,只是重新看了眼身侧那肚子鼓囊囊的,还警惕着周围的小孩,
然后继续往这外边走,同时和小孩和妇人再说着话。
……
“你好像很怕那些红着眼睛的人?”
“嗯……我看到过,他们把,就是我这样的,放进了一口大锅里。”
小孩应着季梁的话,望着身后,还有些畏惧。
那些举止神态已经不像人,面目狰狞,红着眼睛,仿佛野兽的流民,
都已经是吃过人的。
饥饿足以让人发疯,生命找不到食物的时候,
同类相食,自相残杀就似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面貌身体虽然还是人样,但却很难让人觉得还可以沟通。
那以打量食物的目光,投在人身上,天然就让人感觉到强烈不适。
或许,他们自己也不觉得自己还是人。
“嗯。还不知道大姐怎么称呼?”
季梁应了声,再转过头,问了妇人一声。
“民妇娘家姓陈,嫁的夫家姓胡。梁爷怎么称呼都好。”
妇人连忙应道。
“那我叫就你陈大姐吧。”
季梁点头,应了声。
妇人闻言,神情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点头。
“陈大姐,你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娘家父母早些时候就死了。这回饥荒,又是旱又是蝗虫,蝗虫落了一地,山上的野草树叶都啃干净了。
公婆岁数大了,最先熬不住了。没有办法,将家里仅剩下的半块自留地给乡里老爷抵了。却还不够还赋税,还有老爷佃租的。”
“只能又签了押,换了半袋粮食,可也没扛得住多久。再去的时候,乡里老爷已经不愿了。说卖身的多,要不了那许多……”
“后来就和这孩子他爹,一块从乡里逃荒跑了出来,一路跑,一路跑,跑了不知道多远……终于到皇城跟前。说到了皇上脚下了,马上就有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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