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不错,我正有此意。”
梦莹摇摇头,“柞树虽然漫山都是,可橡果却不好采摘;若是等它自己落下来,又容易发霉。再有就是橡子出酒很少,还有……”
陶焕生摆摆手,“你怎么不说橡子酒入口绵柔,不易上头。”
梦莹郑重的,说道:“我们祁县酒坊有六家,可没一家用橡果的,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采青税’。若用橡子酿酒就得交重税,这是官府定的规矩。”
陶焕生一挑眉,“竟有此事?”
“陶壮士有所不知,如今官府饷银极低,很多都是民间征缴,那‘火耗’便是例子。官府熔银子,损耗都要百姓来填,哪里有那无本的买卖。”
陶焕生听到此处若有所思,恐怕这是他没料想到的。
梦莹还想再劝,陶焕生突然挑眉问了一句:“青州说书的都在说,青州城池坚固,鞑子绝不会破城。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打不过鞑子?”
“征兵告示写的清楚,若无砍头罪名,纵有作奸犯科者皆可入伍。很显然兵源不足,若是占了上风,又怎会如此缺人?”
陶焕生没说话,点点头,示意梦莹继续说。
“我当时允诺陶壮士的是姚家酒坊,如今我斗胆想和壮士打个商量,能否折换成银钱?”
陶焕生知道这丫头鬼,今日他们协商分家之时,瘦子就趴在房顶,把里面的话听个十成十。
他本以为梦莹找他,是商量如何夺酒坊,出乎意料竟是打的别的主意。
陶焕生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黑眸沉沉的说道:“姚姑娘可记得当初是怎么承诺陶某的,如今是觉得鱼儿入了海,想要戏耍陶某不成?姑娘当真觉得,回了家,陶某就奈何你不得了?”
梦莹匆忙起身,摆手说道:“陶壮士误会了,梦莹绝无此意,借十个胆子也不敢戏耍二龙山的义士。陶壮士且听我一言,若是仍觉得要酒坊是上策,梦莹肝脑涂地,定为壮士取之。”
陶焕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说。
梦莹从善如流的坐好,见陶焕生不饮酒,又给他倒了杯茶。
看着茶杯中袅袅升腾热气,梦莹语重心长的道:“未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晓得壮士出于何种原因落了草,不过梦莹猜测,壮士定有自己的苦衷。
二龙山名声在外,劫富济贫,从不滥杀无辜。但少不得肖小之辈,打着二龙山的名头行了恶事。壮士如今想要这酒坊,恐怕也是想将山中兄弟引入正途吧?”
陶焕生没反驳,梦莹继续说。
“不知壮士可曾想过,如今朝廷被边关战事所困,不能抽身剿匪,若是将来腾出手来,少不得秋后算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说到此处,梦莹抬头看了陶焕生一眼。
只见他目光低垂,若有所思。
梦莹继续说道:“正所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理当脚踏四海,顶天立地,若不如此,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得焕然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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