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台寺,禅房之中,曾元性趺坐软榻之上。
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主持,但他内心,没有半点喜悦和触动。
有的,只有一种违背本心的惭愧和些许无力感。
“我的时间,不多了……”曾元性始终十分平静。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躯壳正一步步走向腐朽,生命正逐步走向尽头。
所以,他选择了展现神通异能,以快刀斩乱麻。
并没有什么生不逢时,得法太晚的感叹。
如同他在僧众面前展现的花开花谢一般。
在曾元性眼里,人亦如花、如蝉。
蛰伏于冬春,或作茧自缚。
算算年齿,今年他已经七十一岁了。
七十载萌发、生养、聚合、苦难、成长,历经坎坷折磨,走过红尘人间。
就如同那被蚕丝包裹的茧,或历经寒冷的一点花骨朵。
只为了最终化茧成蝶,翩翩飞舞短短数日。或绽放的那一刻,临寒傲雪,那一刹那。
现如今,他就是那蝉、那花。
只剩下一点刹那芳华。
所以,他没什么顾及,也没什么畏惧。
不过,在此枯萎之前,他还有几件事要办。
如同花开顷刻之后,留下的那粒被埋入土壤的种子。
………………
清晨,上元宫景区。
往日这个时候,是云台山上元宫雾景最美的时刻,人流如梭,络绎不绝。
今天却是早早闭门,不接待游客。
山道上,除了薄雾朦胧,甚至显得些许冷清。
因为今天观里,来了几个不一般的人。
观门前的山路上,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便衣,扼守了山道。
暂时不许进,也不许出。
宫中道人们,倒是依旧该干啥干啥。
客舍之中。
因为上次那封“玄幻”风报告在上面露过脸的周赟。
所以被上面临时指派,先过来接洽。
客舍中,周赟有些坐立难安。
虽然因为最早接手调查神秘事物,他的仕途貌似越来越有通畅。
但归根结底,这是他第一次,与世外神秘的超凡者接洽。
那怕事先已经把对方的人生履历,研究的滚瓜烂熟。
正想着,门外传来:“你就是周组长吧?方才有点事情,让你久等了。”
转头看去,一个头挽高髻,须发皆白,面如婴儿的道士正不急不徐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