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悄悄瞥过去的时候,发现老朱和朱标也都在盯着。
朱标澹澹的,看不出来啥。
老朱眼神晦暗不明,就像盯着一个个猎物似的。
“有事早奏。”
魏良仁刚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臣都察院御史沉吉秀,弹劾凉国公,景川侯,鹤寿侯,定远侯等与锦衣卫街头斗殴。
致使沿街百姓闭门塞户,不敢出门,侵了百姓利益,损了朝廷脸面,请陛下予以严惩,以安民心。”
这话一出,老朱,朱标,还有朱允熥当即全都光明正大盯向了蓝玉等勋戚。
瓦解孔家后,本以为会让这些文人消停几天,蓝玉这些货竟上赶着往人手里递刀子。
要不是这,今日早朝有他们咋呼的机会吗?
沉吉秀开口,詹徽随即附和。
“臣以为沉御史之言合乎于情,合乎于理,合乎于法。”
“百姓愚钝,不辩真相,若任由此事发展酝酿,会让百姓以为锦衣卫和勋戚不合,从而致使动乱滋生的。”
詹徽是吏部尚书,同时也是都察院左都御史。
他这个时候说话,也是代表都察院。
由他和沉吉秀双双表态后,也算是定了都察院的调子。
之后,是六科给事。
“陛下,勋戚和锦衣卫都属朝廷中枢,他们之间固有私仇,也不该在街头醉酒斗殴,传扬出去了,让百姓如何看,让外邦如何看,难道我大明是还没开化的蛮夷之邦吗?”
“是啊,陛下,这个事情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朝廷必须得拿出态度,既维护我大明脸面,也杜绝类似之事,如若不然,凡有矛盾就都以此粗鲁野蛮的方式解决,那还要律法何意?”
巴巴站出了几人后,六部五寺这些不属言官的人也表态了。
这些人说的和都察院以及六科意思差不多,跟车轱辘似的,反过来掉过去只有一个意思。
堂堂勋戚和锦衣卫街头斗殴,影响实在太恶劣了,不管起因是什么,都必须得严惩。
配合如此默契,一看就是商量好的。
其实,对于这些文臣来讲,严惩不严惩这些勋戚倒是其次,最主要是要借此机会,斩断他们一飞冲天的可能。
当然,或许也有借此机会,让老朱再次重新清晰认识这些勋戚都是些啥货色。
这些人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一旦把他们扶持起来,那往后类似于这样的情况,绝对会屡见不鲜了。
老朱若是非要扶持他们,就得做好这样的准备。
在文臣们全都跪倒后,老朱起身站起,散发着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的气势,又如一只苍鹰一般虎视眈眈盯着那些勋戚。
“可有此事?”
勋戚们在外面骄悍,在老朱面前都跟小绵羊似的。
老朱仅仅一个眼神,有一个算一个便全都跪倒了。
“有。”
蓝玉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主动道:“当时臣多喝了几杯,一时醉意上头,恰好碰到蒋瓛牛哄哄的让臣等让路,臣一时没能忍住。”
他们这些人伤势显然,不是他们想瞒就能瞒住的。
这么多人又不能同时告假,众人便拼接了昨晚的情况,提前想好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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