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弯腰帮老朱穿了鞋,随后又搀着老朱胳膊扶起了老朱。
祖孙二人拉开房门出了院子,顿觉一股微风拂面而来。
朱允熥就那么静静的陪在老朱身边。
走出了好远之后,老朱这才道:“人这一辈子太长了也太短了,当年咱爹娘兄弟饿死的时候突然遥远的好像百年之久,咱爹娘兄弟的样貌咱竟然再难以回想了。”
“你三叔当年就藩的时候好像又近在眼前一样,当年你二叔三叔走的时候全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他们意气风发满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仿佛是还昨天的事情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一个镇守西安一个镇守太原,都曾朝廷的数次北伐立下过赫赫战功,也为朝廷安定北疆少去了隐忧。”
所谓人死账消,当时朱樉被人毒杀的时候,老朱伤心之余没少为之动怒。
要是但凡朱樉能够安守本分,如何会有这样的事情,老朱对之恨铁不成钢也是正常的。
但数年时间过去,老朱在父子亲情的羁绊之下,开始渐渐澹忘朱樉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只单纯念起他的好来。
“二叔三叔这些年外出镇守确有不可否认的功绩,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付出,大明才有了今日的腾飞。”
朱允熥顺着老朱的话,对朱樉和朱棡表示了肯定。
人都已经死了,即便朱允熥之前和他们两有些许矛盾,也不至于还抓着这些事情再斤斤计较。
更何况,还是在老朱的面前。
“你去趟太原吧,代咱送老三一程。”
“咱和他父子从此阴阳两隔,此生父子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下辈子是否有缘相见还另两说呢。”
朱允熥本来就要去太原的,也就当场应了下来。
“好!”
“等礼部定下三叔的谥号,孙儿和济熺一块儿过去。”
说到此,朱允熥又道:“皇爷爷,要不在宫中搭了灵堂为三叔遥祭吧。”
看得出来,朱棡薨逝远比朱樉的死对老朱的打击要大很多,老朱这种丧子之痛的情绪要是不排解出去,恐会在身体上留下暗疾。
听罢,老朱扭头瞥向朱允熥。
顿了片刻,最终摇头道:“算了,老三他...脾气不太好,经常打骂僚属下人,于群臣百姓中风评都不佳,在京中遥寄恐会所累你三叔身后声名。”
朱棡对身边人动辄拳打脚踢,要不就是施之以酷刑,下面人哪个对他都不可谓不恨。
京中臣民虽未曾直接受朱棡的打骂酷刑,但也仍会基于朱棡的这些行为,借着遥祭的机会对之之前的行为评头论足。
而参加遥祭就是为缅怀逝者的,要是参加祭奠者皆抱着放大逝者身前德行有亏之事,那不仅不利于逝者的声名,恐还会搅得逝者不得安息的。
老朱不可能只为慰藉自己思念儿子的痛苦,而置朱棡身后这些事情于不顾的。
朱允熥平日没少揣摩老朱的心思,对老朱现在这种复杂的情绪只一眼便了然于心了。
“要不就在此处小范围遥祭,免于所有群臣百姓参加。”
只在此小范围遥祭,那些人评头论足的效果和在太原祭奠的效果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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