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是传回京城,他宁宗远岂不成了安阳国最大的笑话!
想到这,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见他气的脸都青了,下面一个二十多岁面容白皙的小将犹豫了一瞬,起身对宁宗远抱拳行礼。
“将军息怒,属下倒是有些想法。”宁天禄不疾不徐道。
宁宗远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燥郁。
“说!”
他语气缓和了不少。
“属下曾私下分析过两场战役,卫阳军确实输的不冤。”
宁天禄淡笑道,殷红的薄唇轻轻勾了勾。
原本刚松了口气的众人闻言,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果然,下一刻宁宗远有些缓和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眯着眼紧紧的盯着宁天禄。
“哦?”他语气莫名。
“你倒是说说,如何个不冤法。”
宁天禄并不怕他,反而上前两步朗声道:
“之前永乐侯回国后,曾将在嘉南国所见上书于皇上,其中便提到了一种叫做天雷的东西。”
他走到宁宗远的案几旁,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提笔勾勒几下,一副天雷的图样便跃然纸上。
他放下毛笔,将墨迹吹干递给宁宗远。
“这是属下凭记忆画下,大体就是这个模样。”
随后他又从袖中掏出块一个半指节大小的铁片递了过去。
“这是在与顾慎一战中捡到的。”
宁宗远皱着眉接过铁片,与图纸上画着的铁罐子对比了一下。
“你是说,这两次战役顾慎用的那能让人四分五裂的武器,便是永乐侯曾提过的天雷?”
“不错!”宁天禄道。
“当初永乐侯再三警告,甚至在听闻四殿下同意将军出征后直闯皇上寝宫,意欲阻拦,可将军并没有听他的话,只当他胡言乱语。”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我军深受此物所害损失惨重,与永乐侯当日在殿中所说无异。”
他直视宁宗远,脸上依然带着淡笑。
“此乃将军轻敌所致,所以属下才会说卫阳军输的不冤。”
宁天禄此话一出,军帐中瞬间响起一阵抽气声,全都为他敢指责宁宗远如此大胆的行为捏了把汗。
然而,他本人却坦荡的与眼中酝酿着风暴的宁宗远对视。
“阵前质疑主将乃是大罪,你说这些话,不怕我将你拖出去斩了?!”宁宗远板着一张脸问他。
“不怕。”他摇了摇头。
“将军是属下见过最厉害的将军,您绝不会因为我说了实话而怪罪于我,因为……”
他望向宁宗远,眼中带着崇拜,白皙的面容愈发明亮。
“将军会成为千古流传的一代名将,心中定然比别人更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句话的含义!”
他话落,营帐中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齐齐望向坐在上首的宁宗远。
宁宗远面色沉沉,盯着他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突然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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