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事事都不顺畅,先在八年前受了伤,然后被杜爱生抢走了差事,伤好了之后,也再未得过皇上宣召,成了太医院官署里最大的笑话。
今日太和帝宿疾忽然发作,杜爱生偏偏不在宫中,他这才被宣召了过来。
可是,他没有天降大任的振奋喜悦,只有心虚和惊恐,因为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斤两,他在太医院多年,绝不是什么庸医,普通病症,不在话下。可太和帝的宿疾…连杜老匹夫都未能治好,他哪有这等能耐?最多就是施针止痛,拖延时间,等杜老匹夫进宫。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周院使心里一松,手中的劲头也松了一松,手下的金针刺歪了一点点。
这些许刺痛,和腰腹处的剧痛相比,着实微不足道,可是对被剧烈疼痛折磨了许久,还在竭力隐忍的祁天印来说,这一丝刺痛,却成了点燃怒火的火苗。
他倏地忽然睁开双眼,龙目中射出令人心惊的愤怒寒光。
周院使心惊胆寒,退后两步,全身哆嗦着跪在龙榻边连连磕头告罪:“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杜爱生心里也是一沉,迅疾上前,可还没等他张口求情,祁天印便咬牙怒道:“拖下去,杖毙!”
周院使骇然,连连磕头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韦正已迅疾走过来,伸手便毫不犹豫的在周院使下巴处一拧。
周院使无声惨呼,面白如纸地被拖了下去,一双眼死死地看着杜爱生。
无声的求救:杜太医,救我!
杜爱生心中一寒,扑上前跪下:“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此时的杜爱生心知祁天印绝不是开玩笑,病痛的折磨让他濒临崩溃,自顾尚且无暇,哪里还敢张口为周院使求情。
袁晏溪站在一旁,周院使被拖着经过他的身边,濒死之人,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任何一丝求生的机会。
周院使挥舞的右手,拉扯住袁晏溪的裤角。
周院使紧紧攥住,被卸掉的下巴一片剧痛,根本说不出只字片语,可谁也不会错辨那双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和哀求。
救我!救救我!
回应他的是,是袁晏溪冷漠的目光。
周世邦,你早就该死了!
拖着周世邦的韦正早就失去耐性,猛地一用力,只听嘶地一声,周世邦手中扯下了一小片裤边,面色如土地被拖走了。
袁晏溪头也未回,也快步上前到了龙榻边,跪在杜爱生身侧。
天子盛怒,焉有完卵。
祁天印盛怒之下,总算还有一丝残余的理智,强忍着痛呼的冲动,咬牙道:“快给朕止痛!”
杜爱生庆幸逃过一劫,后背已是一身冷汗,赶紧磕头谢恩,迅速起身,为祁天印解开龙袍,转头想吩咐小太监:“取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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