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此时一道粗莽嗓音狠狠砸碎杜建章的迷离幻想,他面带怒意回头望去,正好见到程三五一脚踩在那华贵桌案上,指着阿芙言道:“你们三个装什么呢?一回不够,还要来第二回是吧?”
??在场除了长青,其余众人皆是不明所以。而站在绛真身后、如同卑微妾侍的阿芙上前半步,朝杜建章轻声唤道:
??“杜公子,还请搭救妾身!”
??阿芙嗓音柔弱娇嫩,听得杜建章心头一荡,胸中涌起无边胆气,他跨步上前,正要说话,忽见绛真抬手拦阻,喝阻道:
??“哪来的无礼之徒?这是我们天香阁的人,日后还要调教成花魁,用来伺候贵人。你要再胡乱观瞧,小心你的眼珠子!”
??绛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嗓音变得高亢尖锐,十足像是妓馆鸨母,让人听了大感刻薄之意。
??“你——”杜建章抬手指喝,随即高声驳斥:“我父亲是当朝御史中丞,我出身京兆杜氏,怎是无礼之徒?我今日前来,便是要救阿芙姑娘出苦海!你速速放她自由,我可以不追究天香阁!”
??“哼!”绛真叉起腰来,作态刁蛮:“御史中丞?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官。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天香阁有内侍省撑腰。你要是不服气,让你家那位杜宪台上书参劾,看谁斗得过谁?”
??杜建章闻言一时哑然。本朝御史大夫不常设,御史中丞就算是御史台最高长官。但由于近年来皇帝陛下重用内朝,内侍省渐渐侵夺监察之权,杜宪台纵然出身京兆杜氏,也无力改变这种状况。
??这时程三五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大笑附和鼓噪:“就是就是!杜公子,赶紧让你爹上书,我支持你!”
??杜建章气得肩头发抖,咬牙切齿道:“程三五私卖良人,就算是告到天子面前,他也不占理!难不成内侍省仗着陛下宠信,就能罔顾法度不成?”
??“我说了,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去告!”绛真扭脸望向程三五:“程大爷,今日我来,是跟你讨要那五百贯银钱的。”
??“啊?!”这回轮到程三五脸色一僵,赶忙扭头望向长青,对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是负手淡笑,并不出声。
??“什、什么五百贯银钱?”程三五问道。
??绛真从袖中取出一张契书,来回晃动:“先前你口口声声,说这姑娘是完璧之身,倘若有假,便双倍赔付。结果我们查验过后方才得知,这姑娘早就被你破了身子!”
??“啊?!”这下喊出声的不止程三五,还有杜建章。他听到这话,仿佛心头被人剜去一块肉,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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