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心头一暖。
村民中,有欺压良善的泼皮,有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自然也有知恩图报的老实人。
自己杀了刘二,又顶撞了燕捕头,替他们出了口气。
这些人便冒着危险,来给自己报信。
“放心,我虽然年轻,但不气盛,不喜欢冒险。”
张晋谢过各位乡亲,执意送了些干粮给这些人。
随后,他不急不缓吃着饭,只是过一会儿,便看看天色。
夜渐深,无星无月。
彤云渐渐汇聚,雪花飘落。
村中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隐隐听到远处的犬吠。
这是燕捕头家养的狗,最会狗仗人势,之前还曾咬伤过张晋。
张晋看了看天,“时候到了。”
他确实不喜欢冒险,明天中午的鸿门宴,他是绝不会去的。
大摇大摆踏入敌人陷阱,自己该多想不开才会如此?
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不讲武德搞偷袭,将胜算几率增加到最大,才是他的风格。
他用黑布蒙面,随后揣上两个馒头,提起柴刀,出了家门。
……
胡杨村一户独栋小院内,灯火通明。
这是燕捕头的小院,他看不起那帮乡下泥腿子,因此将木质阁楼建到了村边上,远离村人。
屋内,除了燕捕头,还有几个泼皮,在兴高采烈的喝酒。
“五魁首,六六六……你输了,喝!”
“明天酒席上擒下张晋,假意送到白驼城官府,糊弄过那群村民后,路上就把他结果了!”
“大哥高明!我原以为大哥设酒宴,是要跟他真的化解恩怨呢!”
燕捕头取过一段打结的麻绳。
他用力一扯,麻绳越发纠缠在一起,成了团死扣。
他哈哈大笑:“恩怨就好像这团麻绳,只要有了过节,只会越攒越大,哪儿有那么容易解开。”
他正跟几个泼皮上哲理课,忽然把酒杯一顿。
“不太对,大黄怎么不叫了?”
……
张晋将两个馒头扔到院中。
馒头里面,夹了他从瘦猴那儿获得的乌头。
当时黄芪与当归的分量不够二十两银子,他就拿了些这个充数。
乌头外用的话,可以散瘀止痛、治疗跌打损伤,但内服有剧毒。
它的别名可能更深入人心。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断肠草。
大黄狗摇着尾巴跑过来,将馒头叼在口中。
半个馒头下肚,大黄狗翻身便倒。
张晋扒住墙壁,一个纵身,跃过了砖瓦墙。
柴刀擎了出来。
屋内,燕捕头正和几个泼皮喝酒。
“明日擒下张晋……恩怨就像麻绳……”几人的谈笑,不断传来。
“不太对,大黄怎么不叫了!”
屋中几人,霍然站起。
张晋心中一叹,原本还想等他们喝醉些再动手,这样最稳。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眼下只有九成胜算,不得不冒险了。
他将门踹开,大喝道:“张晋在此!跪下免死!”
跪下免死,只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