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这些货色,你不嫌磕碜?”张晋冷声道。
旁边的老鸨眼神一变,却不敢发作。
“不磕碜,不磕碜,人家赚钱,我找乐子,公平交易,有什么磕碜的。”
路左醉眼迷蒙道:“就是这钱嘛,似乎花的快了点。”
张晋扫了一眼老鸨,“你们的把戏我都知道,把骗路兄的钱都吐出来,我不跟你们计较。”
霹雳堂旗下也有相关的产业,他身为掌旗使当久了,也知道了不少江湖手段。
这些娱乐场所巧立名目,做局榨干人钱财的事情,他也听过了不少。
“吐出来?不,不要,给姐儿的钱哪儿有要回来的道理?多没面子。”路左不停摇头。
老鸨刚不停点头,看到张晋的面色逐渐转冷,顿时陪着笑。
“就依爷的,马上把钱还回来。”
她肉疼不已,还以为做局框住了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公子哥,没想到身后站着霹雳堂掌旗使这种过江龙。
没多久,她端着一沓银票上来,眼中的悔恨几乎要凝成实质。
张晋将银票收下,“路兄,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我还有哪儿能去?”
张晋见他还是不太清醒,摇了摇头,提起他来,向着外面走去。
路左也是身材高大,一米八的个子,怕是得有二百多斤。
但在张晋手中,却如同布娃娃一般,随意摇晃。
走出桂花坊,张晋将他往马车上一扔,“去望日楼。”
马车辘辘开动,没多久,张晋提着路左来到望日楼之中。
这酒楼是霹雳堂西路的产业之一,平日里掌管这里的霹雳堂舵主听说张晋过来,连忙清退了三层的雅间,只留下张晋两人在最大的一间雅间内。
“路兄,我知道你的为人,风流而不下流,眼下在这种烟花之地买醉,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路左身后的木剑上面满是油渍与污泥,身上的袍子也不知被谁扯了一块,大腿处开了个高高的叉,显得分为滑稽又寒酸。
他的眼眶附近也一片黢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明明一米八的大个子,张晋刚刚拎起他时,却感觉才有一百斤左右,整个人在衣袍里空空荡荡。
路左被马车颠簸了一路,也有些醒了,他迷迷糊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有什么可愁的?当初我们连上品寒门都闯了过来,还有比那个更凶险的事情么?”
张晋皱眉道:“有谁为难你,尽管说来,只要在西凉这块地,我说话大抵还能管些用。”
路左摇了摇头,“不管用的,谁都不管用。”
他似乎意兴阑珊,眼睛也睁开了一些,望着酒楼的天花板发呆。
“该不会是你的师门在最近出事了吧?”
路左之前曾说过自己是玄门中人,看装束似乎也是大门派的弟子。
虽然他获得传承纯属机缘巧合,并不是师门的功劳,但一身武艺确实是师门所授,颇为不俗。
“张兄果然是神人,这都能猜到。”
路左愣了一下,面色凄苦。
“整个师门,我的师傅,我的师娘,我的小师妹……通通,都死了。”
“啊哈哈,来西凉之前,我还用玄门术法卜了一挂,我卜了一挂,显示大利西北,哈哈哈,大利西北,太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