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柚没想到，他随口扯的一句关于朋友的话竟然引起了这个人工智能的重视，他随即说道：

“我想，这正是我们人类浪漫的地方，先提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然后不断朝着这个目标追赶，即使最后无法实现，也可以无愧于自己。就比如说朋友这个概念，或许很多朋友的关系一开始并不纯粹，是因为彼此身上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走到一起同时符合两个人的利益，但在相识的过程中，随着互相帮助的次数增多，彼此之间的信任不断积累，最后的关系必定能得到升华，成为真正的朋友。”

机器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左柚，感觉他好像是在试着处理复杂的问题。

“总是做出最理性的选择，总是考虑付出与收益的比例，那并不是纯粹的人类，大多时候理智，偶尔会感情用事，这才是人类的常态。如果人生的旅程全部是经过计算后的最优结果，没有任何意外，那样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不是太无趣了吗？”

“我们也能成为朋友吗？”机器人对左柚问道。

“朋友就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外人无关，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也认为可以，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对等，一个是人工智能一个是管理员。服务者与被服务者。”

“大家只是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而已，只要相互尊重，就可以成为朋友。”左柚解释道。

机器人犹豫了很久，然后对左柚生疏地伸出手来：

“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

“我也是。我相信，你与更多人类交了朋友以后，便可以更多的了解人类。有时，族群之间的分歧就是因为缺乏了解。”

“否定，避免与人类产生感情纠葛，也是我与终极智能达成的协议内容之一。”

“可我也是人类啊。”左柚很是惊讶。

“或许，你的本体是人类，但你现在的状态和我一样，都是在远程操控一具代行体，所以准确来说，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并不算是人类。”

“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有些好奇的问题我也就直接问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抱歉，我不具有回答该问题的权限。”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的现实飞升者与数据飞升者又是什么意思，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抱歉，我不具有回答该问题的权限。”

左柚没再追问，因为，有时候无法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请允许我跟在你身边，这样也更加便于我观察人类，我们人工智能诞生之初，有一个重要目标便是成为人类，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人类都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人工智能无法成为人类，而人类也无法代替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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