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点了灯。
胡三郎坐在桌前,手持书卷却无法静心研读,面色变幻几次,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桌上摆着一枚灵狐形的玉佩。
胡三郎又独自纠结了许久:“还是去问一问叔父才是!”随后便站起身,拿起玉佩走出房门。
书房外是布置雅致的花园,胡三郎也不掌灯,独自穿过园里崎岖小路,转过假山亭台,来到一处木质阁楼下。
抬头一望,见楼上灯还未熄,胡三郎松了口气:“叔父!可曾歇息了?”
“是三郎呀!且上来说话!”胡悠苍老的声音传来。
胡三郎沿着台阶到了二楼。
胡悠正在房里动作轻柔地修剪一盆兰草。
胡三郎便把张牧之让胡馨儿将灵狐玉佩送回来的事儿说了。
胡悠手上一停,沉默片刻后放下剪刀:“可打听清楚是因何事惹得小天师心生不满?”
“是我家子弟打探消息时太过急躁,有了些疏漏!”随后大致解释了狐精打探消息时没有发现墓中婴儿及后来张牧之带人挖坟的事儿。
“你呀!你呀!”胡悠叹息几声,又道:“五日后我便要舍了这身皮囊,去拜见碧霞元君娘娘喽,此事你自己处理便是!”
胡三郎听叔父不愿意管这事儿,心中一慌,连忙跪地哀求:
“叔父!求叔父看在已故家严的份上,指点下三郎如何挽回此事!”
胡悠那手巾擦了下手,在椅子上坐下,摇头道:“挽回?小天师让胡馨儿将这玉佩送来,摆明了就是要她继承家主之位,你还想忤逆小天师的意思?”
胡三郎怎么会不明白这层意思,只是不甘心而已,于是又以头抢地:“侄儿已经替叔父掌管胡家大小事务二十余年,若这家主之位……,侄儿就再没有颜面见人了!”
胡悠开口反问:“你以为小天师是借此插手我家事务?”
胡三郎直起身来连连摇头:“侄儿万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小天师那等人物,岂会将我家这点基业放在眼里!侄儿只是因没办好事情,心中羞愧……”
胡悠伸手拍了下胡三郎的肩膀:“你能这样想,说明还有救!”
“小天师既然表明了态度,那家主之位定然是要传给胡馨儿的!”
“但是胡馨儿要跟随小天师学道,哪有时间理会俗务?”
“你是他哥,以后家中还是由你做主就是了!”
胡三郎一愣:“这……是不是有些阳奉阴违的意思?会不会惹得小天师不快?”
胡悠摆了摆手:“你就是心性多疑,爱自作聪明!小天师岂会在意这等小事?就是你那妹妹,再跟着小天师几年,这份家业她也看不上喽……”
“小天师本不欠我家什么,若日后你妹妹真能得个上乘功果,那便是我家几代都用不完的福缘了!”
胡三郎从地上站起来:“侄儿明白了,日后定当用心给小天师办事,不敢再有丝毫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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