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并不缺这点银子,但郝尚久确实猜对了,不过他也只是猜到了第一层。这个恶人他确实要当,但郑成功却要做“好人”,而不是要装糊涂把这些银子昧下来。
毕竟嘛,郑成功和这些潮惠两地的乡绅大户,地方大族们,目前最缺的,就是信任,而为他们主持公道,伸张正义,正是建立这种信任最好的方式。郑成功一开始必须得装成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才能消除他们的抵触心理。
至于郝尚久,只能再委屈委屈了。而吴六奇撤退的时候,陆方,何杰已经背地里杀过人了,郑成功手底下又有那么一个恶人,他们这些待宰羔羊该如何选择,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若是真的有不识好歹的,山上的土匪趁乱杀人劫财,也挺正常的吧!
当然,郑成功会把大部分银子吐出来,但绝对不能是全部,也不会真的处罚郝尚久,不然就压不住这些地头蛇了。这其中的分寸,他必须把握好,既要有恩,也要有威,还得有危险!
总而言之,就是既不能把自己当“闯王”,也不能像明廷一样无力,如此才能把统治地方的成本降到最低。
“刘员外,您放心,郝尚久那厮就在三十里之外,本藩已经派人连夜去调他的人马调回来了,明日一早就能到。身为大明的官兵,不想着保境安民,居然勒索百姓,简直此有此理!”
郑成功一脸义正言辞,似乎对这种行为十分痛恨,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要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姿态:
“不瞒刘员外,本藩在潮州安抚百姓,重建秩序的时候,便有人来告状了。就是因为这个,本藩才提前两日进军惠州的。就算今日刘员外没有代表长乐的父老乡亲来告这一状,本藩也是要拿那郝尚久来问话的。”
“国姓爷一心为民,这是百姓之福,国家之福啊!”那个看起来已然有五十多岁的士绅一脸恭敬地拱手抱拳道。
他其实心里有点忐忑,虽然郑成功是那么说了,但没拿出实际行动来之前,他还是不信的。可是现在的情况,除了郑成功,也没人可以为他主持公道了。
“国家到了这个地步,本藩别无所求,就是想为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为远在西南的圣上做些事情罢了!刘员外乃是地方之柱梁,士绅读书人之代表,整个长乐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称一句‘德高望重’都不为过,应当和本藩是感同身受的。”郑成功叹了口气,又一番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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