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奴烦,薛钊懒,于是干脆扎了高马尾。
起灶生火,先炖了一锅兔肉,继而又熬煮野菜肉糜粥,嘱咐香奴看火,薛钊盛了一大碗兔肉去送与李巧娘。
两家相邻,不过十丈前后,薛钊立在柴门外唤了两声,水田衣的女子便款款行来。
一双素手接过粗瓷碗,巧娘嗔道:“钊哥儿莫要太过客气,我也不缺吃食……倒是钊哥儿,待你银两花销干净,若是短了吃的记得来寻我。”
薛钊笑着应下,又道:“也是古怪,这下河口村中怎地物价腾贵?往年闹了灾荒,也不曾听闻过一升米要二两银钱。”
巧娘便道:“原本倒也没这般贵,奈何一个多月前有钞船沉于河湾,船上人等都……乡党扶老携幼搜检,最差每家都得了几百两,那刘家兄弟更是得了几千两。这银子多了,物价自然就水涨船高。”
“原来如此。”
巧娘言语有不尽之处,薛钊料想,那船上人等怕是都吃了乡民的板刀面。
巧娘略略沉吟,又道:“我方才听曲三娘说,那牛倌儿去钊哥儿家中撩拨?”
“嗯,被我赶走了。”
巧娘一手抚着小腹忧心忡忡道:“那人最是浪荡,胆子倒是不大。不过钊哥儿须得小心刘家兄弟,那三人身强力壮,若是起了歪心可不好应对。”
“好,多谢巧娘提醒。”他笑着拱手。
巧娘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叹,说道:“我去腾了碗来还给钊哥儿。”
薛钊笑着摆摆手:“不用麻烦,明日再还也是一样。”
挥手告别,回返自家与香奴吃了一餐,又将晾凉的野菜肉糜粥小心喂给清乖子。
床榻上的女子覆着薄被,呼吸匀称,脚踝处的焦黑有结痂迹象。运转大周天,真炁恢复,自会压榨体内生机以修补损伤。
这生机并非凭空而来,须得吃食补充消耗才行。化神境虽带了个神字,可既不是神也不是仙,说到底依旧还是人。不能如神仙一般以真炁凭空修补损伤。
清乖子额头一点焦黑,双目紧闭。薛钊以筷子撬开牙关,木勺盛着肉糜粥一点点的灌入。待灌的多了,清乖子喉头略略动了动,那粥食便吞咽而下。
香奴在一旁捧着肉乎乎的小脸观望,盯着清乖子看了半晌道:“道士,她看着比女道士还好看。”
“嗯。”薛钊随口应着。
燕无姝身上自带一股子冷清,这清乖子却好似大家闺秀一般。便是将其与柴如意比较,那大家闺秀的韵味也要胜上一筹。
“道士也生得好看。”
“呵,哪里好看了?”
“就是好看。”香奴歪着头看着他。
薛钊便道:“许是你看习惯了吧?再说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怎地不能?”香奴就嬉笑道:“女道士看着道士能多吃一碗饭呢。”
“调皮。”
轻轻弹了弹香奴的脑门,薛钊将碗中最后一点肉糜粥喂了,便听香奴悠悠道:“也不知这清乖子何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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