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来,林向屿给胡桃做了一顿早餐。胡桃看着烤过的面包片和华夫饼,它们有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上面用蜂蜜画了一个笑脸。胡桃拿起刀叉,不知道从何下手。“怎么了?”林向屿问,“可别给我说你想吃小笼包,我会揍你的。”胡桃摇头,轻声说:“不是,我就是想到,我们好多年没有一起吃过早饭了。”“是啊,”林向屿也有些感慨,“还记得念初中的时候,每天早上一起去早点摊吃早饭,你连两根油条都吃不完。结果一眨眼,已经是十几年了。”胡桃内心没来由地一阵酸楚,不知道说什么,埋下头切面包。林向屿笑了笑,递给她一杯热牛奶。他给胡桃热牛奶总是最细心的,用小火慢慢熬,加两勺白糖,有一种淡淡的香。林向屿自己的车是一辆跑车,为了长途方便,专门去租了一辆越野车,黑色悍马,看得胡桃直吹口哨。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两天之后,胡桃才意识到不对劲,她问:“我们到底去哪儿呢?”“哦,你不是说了吗,美国和加拿大交界处,我们开车去最北边。”“啊?可是,美国有这么大吗?”“你还说自己地理成绩好呢。”林向屿笑。胡桃懊悔不已:“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坐飞机过去就好。”林向屿安慰她:“没关系,你难得来一次,而且今年毕业之后我也打算回国了,就当作纪念吧。”“真的?”胡桃两眼放光,“你毕业就回去?”“嗯,已经在做规划了。”“不继续读了?”“不继续读了。”“有什么打算?”“还没谈成呢,”林向屿低声笑,“等敲定再告诉你。”比起年少时候的心比天高,他是真的越来越成熟稳重。渐渐地,一路上风景已经有了北方的特征,白桦树都成了荒芜的一片。白茫茫的雪簌簌地向下落,不放歌的时候,车里也能听到车窗“唰唰”的声音。这样的景色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心底发麻,胡桃不禁发问:“我们还要走多久?”“我也不知道。”林向屿将车停下来,仔细辨别地图上的位置,“应该是这条路没错。”然后两人再次上路,硬着头皮又开了三十多公里,根本看不到小镇,更别提在网上预订的酒店了。时间尚早,可是天色已经很诡异了,能见度越来越低,雪越下越大,有点像暴风雪,或者冰雹。“要不要停下来看看?”胡桃话音还没落,发动机忽然熄火,只听到“轰隆”一声。林向屿低声咒骂了一声,打开车门下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轮子陷入雪中,无法再继续行驶。他赶紧掏出手机,可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里根本搜不到信号。幸好林向屿准备齐全,在后备箱里带上了铲子。他嘱咐胡桃乖乖待在车里,自己拿着铲子去铲车轮两边的雪。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将帽子扣上,铲子扛在肩上,背后是茫茫一片雪山,像极了电影海报。一会儿后,林向屿铲完雪,将车挂到一挡,慢慢加速,试着将车往前开。车轮慢慢转动,形成一道很深的车辙,胡桃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轰隆”一声,再次熄火。林向屿蹙眉,又打开车门。他走到不远处,折了几根树枝,走回来将树枝垫在车轮下。“你是要把车撬起来吗?”胡桃问他。林向屿瞥了胡桃一眼:“可能吗?这车有两吨重。”胡桃被吓了一跳,吐吐舌头。林向屿给她解释:“我这是在增大摩擦,可以加强车轮抓地的力量。”“有用吗?”林向屿摇摇头,表示不确定,他回到车里,试图发动车子,车轮开始转动,势头不错。可是下一秒,又是“轰隆”一声,车子又瘫痪了。胡桃蹙眉:“我们再多找点树枝来?”此时她已经开始觉得寒冷,脖子缩着,哆哆嗦嗦。林向屿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推着胡桃进车里:“别被冻着了。”“现在怎么办?”回到车上后,两个人被冻乌的唇色才渐渐恢复,胡桃先开口问道。“别担心,我一路上都有和朋友们保持联系,他们联系不到我们,自然会报警。再说了,运气好一点,遇到别的车我们就搭着回去了。”林向屿嘴里这样宽慰胡桃,可是他心里却没有这样开朗,他大脑飞速转动,试图再想到别的办法。坐以待毙这件事,实在太让人糟心了,他十分清楚,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他们两个人也许无法支撑到救援的到来。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状况?林向屿担心油不够,不敢把车里的暖气温度开得太高。好在他们来的路上,每到一个城市都添加了干粮,暂时倒不用担心饿肚子。两个人在车里枯坐几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睡意,将车椅放下来睡着了。第二天,胡桃被冷醒了,睁开眼睛,林向屿正把手搁在方向盘上,死死地望着前面。“怎么了?”“没油了。”他扯出一个笑容,麻利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给胡桃披上,“冷不冷?”胡桃赶紧把衣服扯下来,硬是要塞回给林向屿,两个人对峙良久,林向屿蹙眉,淡淡地说:“别闹。”胡桃知道他会真的生气,也不敢再犟,拿了衣服穿好。然后他们试图打开车门,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