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枪火(1 / 1)

(,潜渊症候群废土的夜晚是完全死寂的漆黑,除了摩托车灯照映出的满地死尸外,这微弱灯光只照映了链锯和阿诺德各一半的身形。其它部分都没入了纯粹无垠的至纯之暗中。“真相?”“请务必告知我。”在那礁岩上的灯塔之中,那神秘无比的观星术师,洞察未来的先知,他能感召一切,却无法感召自己的命运。这使得链锯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人。观星术师的确能预见未来发生的事,但却无法预见自己,他只是看到了事物,却无法洞察自己的本质。这种事是之前任何时候都没发生过的,他总是能够洞穿他人的全部,却无法预测自己。用他的话,自己不属于这片时空,是命运之外的人。“我路过你的一些研究所。”“发现了你在搞什么名堂。”“老实说。”“你像所有的前贤一样有着先见之明。”“也像所有的前贤一样顽固不化和愚蠢。”“你们总是想创建一个没有任何苦痛,一个绝对安宁的乐园。”“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阿诺德如是说着。“是么。”“你这句话不就是绝对的么。”“真是有趣。”“看来我们陷入无解的东西,不毛的悖论,绝对和相对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如果说所有事物绝对是相对的,那也陷入了混乱。”“这没有任何意义,两者只是相互造就,相互成立的人造概念。”“而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能够杀死一个人,还能够让他存活一段时间,那时,我就能看到这个人的本质。”“很遗憾的是。”“虽然只是直觉,你并没有这种先天赋予的东西。”链锯看着阿诺德把左轮枪持在手中,他也不急不慢的取出一柄自动手枪。阿诺德没有对链锯的讥讽和挖苦感到不悦或者生气,哪怕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没错,你说的很正确。”“所以你终于明白了我的立场。”“和你想的一样。”阿诺德的口吻淡漠无比。但链锯却久违的感到了一种压迫力,战车的暗示发动,如烧焦感染者的蓝色火焰一般,比那更为纯粹,更为湛蓝,精炼了无数倍,像是提取了整个世界的人类脑液一般,拥有着整部人类历史的智慧,是像天空一样的蔚蓝。手枪受到作用开始变形,拥有了无比巨大的威能,但他依然还是和阿诺德一样,并没有着急举起枪。“那么真相是什么。”“我已经做好准备去知道了。”“我倒是要见见其中的残酷之处。”链锯为了能在这废土上重建秩序,不择手段,对策局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那么就由自己来完成它未竟的事业。有时候他不由想到,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最后他明白,人就是文明,是拖着几千上万年前尚未进化的身体直至如今的存在,使得人不茹毛饮血的,并非是智慧,只是经过岁月磨砺而成的伟大符号。在其他人都蛰伏起来的情况下,必须要由人主持大局,大局是不惜一切代价,这些符号才是真正的珍贵之物。“你试图开辟出一个不受任何外力干扰的独立世界。”“但是却遇到了一种不可突破的瓶颈。”“不是因为其它任何原因。”“只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是完全荒谬的。”“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人这样做了。”“在毁灭日前。”“那个独立世界叫做象征界,固若金汤,即使是宇宙最终黑暗也难以将其瓦解。”“需要慢慢的潜移默化。”“而你已经知道了结果,最后还是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你只是在重回往复的做着,无效无望,一次又一次失败的事情。”随着摩托车燃油见底,所照映的光芒越来越微弱。链锯有些意动。“不。”“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一样。”“你不能默认你已经胜利了。”链锯平静说道。“原来如此。”阿诺德话罢。燃油彻底烧完,摩托车前灯不再照明,四周陷入了完全孤寂空旷的无边黑暗,同时安静得令人窒息。两人同时举起了枪,叩开了扳机。余下的。只有枪火。还有那些噪音,在他们耳中久久的轰鸣。………………内海。一望无垠的漆黑海水,浪涛微弱,有气无力的拍打在一块伟岸的礁岩上。天空飘零着细碎的酸雨,闷雷滚动,不时传来幽绿色的奇异闪电,被闪电穿透的核冬天幕布,创伤出一条条血红的沟壑。这灯塔已经是中古世纪产物,老旧无比,没人知道罗德为何会定居在这里,兴许只是因为想要抵达这里有些困难,相对来说比较平静。那些人类转变而成的血兽是彻底痴傻盲目的,其中不乏有失智跌入海中不知返向的存在,在这满是核污染的死海中,也不会溺亡,衍变成了更加稀奇古怪的生物。非是超群之人,无视这些东西,也无视这地狱边缘般的死海,是基本不能抵达这里的。罗德有着一个女助手,她已经眺望到了海平线处慢慢清晰的一叶孤舟。说是孤舟也不合适,只是几块破门板拼凑起来的东西,连荒野求生的木筏都比不上。女助手提醒了罗德。但他却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只是告诉女助手就像接待以前所有的来客一样。二十分钟后。罗德破败的灯塔阁楼上,他对面坐了一个全身罩着黑袍的人,脑袋也被用僧侣兜帽遮住,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其下的丑陋面容。因为隐隐看得到他的整只手臂都被异象反噬,猩红的血鳞和尖锐的爪子,指头也怪异的修长,完全变成了恶魔的手一般。“听说你是观星术师。”“通晓过去未来。”“最好是这样。”黑袍人的嗓音低沉且嘶哑,如同一个活死人般。“只是别人这样说而已。”“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我实在是想不你这样的人还想得到什么。”“毕竟你已经毁灭了整个世界。”罗德平静说着。“不。”“恰恰相反。”“不过你这样说也没问题。”“我来这里也不是要你帮忙的,也没有任何要问的。”“因为第二条规则是。”“不能有任何疑问。”“我是来杀你的。”“有些人,他们不喜欢命运这个字眼。”“你总是挂在嘴边上,并将其视为真理。”黑袍人摘下了兜帽,他的头发剃得只有一厘米不到,脸上有着被巨兽抓过的恐怖伤痕,甚至贯穿脸颊,能够看到阴森的牙齿。正是狄狛。文学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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