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怕了吧。”安晟边铲边抬头看他,笑眯了眼,“怕什么,我在呢。”最多就是挖着他祖宗,蒋英宇的祖宗又没埋这儿。蒋英宇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怕咋俩喝了那不知道埋了多久的酒,直接两腿一蹬……”这酒也不知道进了多少细菌了。安晟拿着铁楸的手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这才看着蒋英宇说:“我只是说带你来挖酒,也没说要喝啊。”“那意思是挖出来给我瞅一眼,完了还得埋回去?”蒋英宇问。安晟愣愣地点了一下头:“啊,对。”挖酒的快乐不就在于挖的过程么!谁还真的挖出来喝,而且还是和骨灰坛子搁一块儿埋的。蒋英宇把手往脸上抹了一把,行,是他太单纯了。“你继续挖吧。”蒋英宇朝安晟摆了摆手,有些无奈。有时候吧,蒋英宇感觉他和安晟的脑电波真的不在一个频道上,在安晟的称托之下,他感觉自己有点儿白痴。安晟埋着头继续挖,蒋英宇就在边上站着看,他看着安晟从站到蹲,自己也跟着从站到蹲,安晟拿着那个小铁楸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把那个被埋得很深的小坛子弄了出来。“……”蒋英宇看着安晟满手的泥,捧着同样沾满了泥的褐色坛子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冲他笑。简直又傻又可爱。这个坛子比巴掌大一点,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用来装骨灰的,看来他们运气还挺不错。“你看。”安晟笑着说,“这就是我们这儿用来埋酒的小酒坛子,电视里好像叫女儿红对吧!”……神他妈女儿红,你这和人家那个能一样吗!蒋英宇嘴上嗯了一声,心里却已经吐槽了好几句。“要埋回去了么。”围着那坛酒看了两分钟,蒋英宇问。“……”安晟转身看了一眼那个深坑,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挖出来的,费时又费力,还有些舍不得,“不了,送给你吧。”也算是纪念他俩脱单的日子了。蒋英宇伸手接过安晟手里的坛子,直到手上传来一股冰凉,他低头一看,坛子上的泥已经沾了他一手。他反应过来抬脚就朝安晟踢了一脚,“我操,你坑我!”全他妈是泥!安晟往后蹦了一下,边笑边跑:“哎!先别踹,等我把坑填了……”……两人一身泥的来到蒋英宇的家门口,刚好碰上老太太提着东西正要进屋,老太太看着两人明显受到了惊吓,他俩不仅鞋上是泥,衣服上是泥,爪子上也是泥,最吓人的是俩人脸上更是泥,这得是滚泥潭里边儿去了吧!老太太急得让两人赶紧把衣服脱了洗。“不了,姥姥,我回去自己洗。”安晟笑着摆摆手,“那我就先回了。”说完他就朝蒋英宇看了一眼,发现那货正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安晟走后,蒋英宇只好一手端着个坛子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屋。“把衣服脱下来给姥姥,你赶紧把手洗了,”老太太嘴里念叨,“这大小伙子了,怎么还玩儿泥啊!”蒋英宇什么都没想,只咧着嘴边笑边脱衣服。老太太拿着衣服就进了屋,他走到水龙头那里把坛子和手一起洗了之后才僵着手上了楼。“……这小坛子还挺好看的。”把洗干净的酒坛放在书桌上,蒋英宇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看起来不错的照片。他想着应该给安晟发一张,点开安晟的微信还没选好照片,手机猛地一个震动,差点儿没给他直接丢地板上了。“喂。”蒋英宇开了扩音,两手拿起这个小酒坛子越看越喜欢。邢可的声音从对面儿传来:“我说你这人儿到地方没有啊!都不知道回个电话报平安的是不是!”哎哟!他还真忘了!他原本和邢可说的是吃了早饭才走,结果和安晟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他就按耐不住,连夜上车。他想早点看到安晟。给邢可发消息的那会儿邢可还在梦里边儿呢。“喊什么!”蒋英宇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太高兴,忘了么。”“什么事儿啊,难不成你俩好上了?”邢可说。这家伙,他这不是一点儿说出来的惊喜都没有了么。“你能不能让我说啊,”把坛子放在桌上,他拿起手机把扩音挂了,这才贴在耳朵边。邢可懂事儿的重新问:“啊,那什么事儿啊,让你高兴得把我都忘了。”可真够给面子的,蒋英宇笑了笑。“唉,”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我昨晚上……脱离了咱们单身狗的队伍,兄弟,你保重。”“我操,你这逼崽子,”邢可被他这话给气笑了,“什么叫咱们,哥哥我要想脱单,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保重个屁。”只不过都是玩玩儿而已。蒋英宇笑着没说话,等他笑完,邢可才感叹:“恭喜,我们老蒋终于……脱单了。”“谢谢。”蒋英宇说。只是这条路可能不太好走。邢可沉默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才重新调侃:“那你是一回来就和他说了?他没被吓着?”他还以为蒋英宇得等个节日什么的才敢说,别看他平日里干什么都像个小钢炮似的,一到感情这一块儿,刚碰到皮他就得炸了,别不信,这是他被揍掉门牙之后的深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