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鸭舌帽站在北苑府邸门口,不一会儿,就有戴着白手套的管家走出来。顺理成章,坐着通天的透明电梯下了地下八层,扑面而来的文物古迹,陈旧的,历史悠久的,价值不菲的。
他曾经和宁依裴去过的寺庙,绝对没有眼前那么眼花缭乱。
光是名家的画,都挂满了一个几百平米的房间。
沈欲在一副镌刻着藏族小女孩画像面前停下来。
此刻,有位年纪二十出头的男生走过来。
他穿着绣着云鹤的西装,戴着薄薄的眼镜,不容侵犯的气质。
手指很白,白得有些病态了。
“听说你是西藏人,这块天铁送给你,纯当见面礼了。”
沈欲一眼就能感觉,这块天铁,价值不菲。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送礼。
“不用了……谢谢。我请你吃饭。”
对方被沈欲的纯粹给震惊了,他浅浅笑意。
“盛江山以前给我送过不少礼物,全当还他的。”
“你和盛江山……”
“是知己。他教我禅理,教我炒股,当年在京城,玩这个圈子的,砸钱砸得多的,都认识盛江山。一个从农村里出来,靠着悟性,一步步走到高峰的人。我喜欢这些变化无常的玩意,像围棋,炒股,投资……所以,我答应了他,投资你。你开个价。”
沈欲的手接过那块天铁的时候,黄色的手腕与对方形成鲜明的色差。
他感觉,轻轻一用力都能把他的手腕给掰断,一尘不染,和女人的手腕一样,白瓷般。
沈欲将天铁戴在手腕上,打量几眼,打开手机,将文档和资料递给眼前的公子哥。
“我今天来,是为了宁家的事情,我想要扳倒宁家。如果你肯投资我,三年后,我公司利润分你三成。我只需要一百万。”
对方忽然一笑,有种清风徐来的悠扬。
“一百万?这块天铁就值这个数。一百万,你在三年内,在京城,开不了多大规模的公司。”
“我可以。”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让对面的人微微震惊。
他仔细打量沈欲。
这不是汉族人的长相。
很野,很血腥的长相。
可是那双眼,很特别。
很俊,不是一般的俊。
他想想,而后,唤秘书在房间里沏茶等候,随后,和沈欲坐在房间里。
而后进来弹古筝的乐者,一首《十面埋伏》,弹得很流畅。还一个劲地朝沈欲那个方向看,每看一眼,就会惊艳一会。
“宁家的董事长,和我是旧相识。我记得在十年前,我还读初中的时候,他就来巴结过我。他是个入赘的,人人都说他性格老实温和,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可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欲望。他有个风流的老婆,一个可怜的女儿。”
沈欲听他缓缓道来。
“可怜的女儿?宁依裴?”
“对,他的老婆。众所周知在家欺负老公,伤害孩子。宁依裴当时来我家玩,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她妈妈当众给了她一巴掌。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回家。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倒不是我们比宁家有权势,而是,她的妈妈脾气不好。”
沈欲听闻这些事情,神情有些变化,似乎有些戏谑说道。
“活该。”
“你认识宁依裴?”
沈欲同他聊了好几个小时,旁边弹古筝的乐者换了一首又一首。
而沈欲听闻许多宁依裴的事情后,只是心脏钝痛,明明恨她,讨厌她,但还是没由来地心疼她。
而,越是心疼,沈欲越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会觉得自己很贱。
“我叫魏之缎。绸缎的缎。”
好女性化的名字,正如他本人般,很柔。
举手投足都带着深深的思索与素养。
这种柔和关景霁不同,是如玉般的,温和的,有距离的。关景霁的柔是虚假的,精心雕琢的。
魏之缎继续喝茶说道。
“投资你一百万,这算是我欠盛江山的,我这人向来最礼尚往来,讲诚信。宁家的证据,要等一个星期,上面有人一直在跟进宁家诈骗金融的案子,待到一个好时机,再出手。这也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