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鸿门宴(2 / 2)

花机灵点了点头,她不忍看到范卫卫难过:“卫卫,你要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不难受,我很好。”范卫卫强忍着不让泪水再次滑落,她努力笑了笑,“以前我总觉得我对不起商深,亏欠他许多。现在好了,终于卸下了心理负担。欠一个人的感情债真的很累,现在我不欠他什么了,希望他一切都好,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我在国外也就安心了……”

话未说完,泪水夺眶而出,范卫卫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扑在床上,嘤嘤痛哭起来。

“卫卫……”花机灵蹲在范卫卫身边,轻拍范卫卫的后背,想安慰她却又无从开口,只好淡而无味地说道,“只有经历过痛苦你才会长大,生活就是这样,既残酷又温情。也许有一天,你还会感谢今天发生的一切,因为等你遇到了更好的人时你才会明白,当你放下这个人的时候,更好的那个人已经开始为你等候了。”

“不用了……”范卫卫努力支撑着站了起来,她凄然地笑了笑,“男人都一样,没什么好和更好,我想再也遇不到和商深一样朴实可爱的男孩了,他都会背叛我,我还能相信谁?”

“也许是有什么误会。”花机灵见过商深,对商深的印象不错,印象中,商深和崔涵薇应该不是恋人,如果真是的话,商深的演技就太高明了,“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范卫卫拿出了电话,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拨出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还是给他也给我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话虽如此,她还是发出了一个短信。

收到短信的时候,商深一行已经到了目的地—上龙河餐馆。

正下车的时候,听到手机响了,商深拿出了手机一看,是来自范卫卫的短信,是一首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是李商隐的一首《夜雨寄北》。

正好徐一莫站在商深身边,瞥了一眼短信内容,她嘻嘻一笑:“范卫卫很有文采嘛,她是在暗示你什么。《夜雨寄北》……深圳在南北京在北,对了,肯定是在问你有没有回北京?你不会还没有告诉她你还在深圳吧?”

“她不知道我还在深圳。”商深想了想,回复了范卫卫:“一切安好,勿念。”又说:“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告诉她为好。如果她知道我还在深圳,再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肯定会多想。”

“多想什么呢?”崔涵薇一拢头发,淡淡一笑,她很想知道商深到底和范卫卫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就是胡思乱想,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商深没有多说,也不愿意多说,“不说范卫卫了,办正事要紧。”

四人进了餐馆,来到了约定的二号包间。推门进去,房间中已经有三个人在等候了。

三个都是男人,都是三十岁左右,清一色地留了平头,在长发盛行分头流行的年代,平头很引人注目。

商深扫了一眼三人,如果分别用一个特点概括三个人长相的话,就是鹰钩鼻、三角眼、招风耳。

三人见到崔涵薇和徐一莫进来,眼前一亮,再看到二人身后的商深和王向西时,眼神中又迅速闪过一丝不甘。

“崔小姐?”鹰钩鼻显然是头儿,他站起来迎接商深几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广宽,是太平洋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随后他又依次介绍了三角眼、招风耳。三角眼叫姚朝涛,是副总,招风耳叫蒋友,也是副总。崔涵薇也为黄广宽介绍了商深、徐一莫和王向西,却只介绍了名字,没有提及商深三人的职务。

黄广宽的目光不停地在商深和王向西的身上扫来扫去,想弄清他们与崔涵薇、徐一莫到底是什么关系,观察了半天却不得要领。王向西似乎和她们还不太熟悉,对待她们还比较客气,似乎才认识不久,而商深和崔涵薇、徐一莫的关系就说不清了,好像又密切、又疏远,就让黄广宽摸不清状况。

黄广宽、姚朝涛和蒋友三人经营了一家贸易公司。

在20世纪90年代时,尤其是在南方沿海城市,有多如牛毛的所谓贸易公司,大多数是皮包公司,两三个人租一间办公室,凭借天花乱坠的口才到处坑蒙拐骗,能骗成一笔生意是一笔。公司的全部家当以及公章全部都在随身的皮包中,所以叫皮包公司。

黄广宽的公司也是众多皮包公司中的一个。

黄广宽之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北京出差,在一次聚会上见到了崔涵薇,当时就惊为天人。千方百计打听到了崔涵薇的姓名之后,又了解到崔涵薇和崔涵柏联合开了一家公司,他就以寻求合作为由和崔涵柏接上了头。

崔涵柏既然开了公司,自然愿意生意做大,虽然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在生意场上,还是经验稍有欠缺,先入为主地认为深圳的公司大多都是有钱的大公司。黄广宽有合作意向,主动送上门来,他喜出望外,也没有深思好事的背后有没有隐藏陷阱。

黄广宽对和崔涵柏做生意兴趣不大,他的兴趣主要在崔涵薇身上。在他眼中的崔涵薇犹如天女下凡,娇美不可方物,他只见了一次就日思夜想。作为情场老手和猎艳高手,他深谙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一点点地推进和崔涵柏接触,让崔涵柏深信他真是想谈成一笔300万的生意。

其实黄广宽的真实目的是接近崔涵薇,是想得到崔涵薇。当然了,如果在得到崔涵薇的同时还可以骗到崔涵柏的钱就更好了,在他对成功的定义里,财色兼收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这一次约崔涵薇和崔涵柏来深圳洽谈生意,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保管让崔涵薇来了之后就别想完整地回去。至于如何绕开崔涵柏对崔涵薇下手,他也想好了对策,不料事到临头,崔涵柏有事不来了,他当时就乐开了花,当真是天助我也。崔涵薇只身一人前来深圳,如果还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就太对不起这大好良机了。

崔涵柏还天真地以为黄广宽真是一个可以弄到许多紧俏物资的实力雄厚的高人,黄广宽满嘴跑火车,说大话吹牛皮从来不打草稿,什么都敢吹,什么都敢说,不管崔涵柏说需要什么,他就是一句话:“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崔涵柏最大的不足在于不了解人心的险恶,不知道南方沿海开放城市虽然比内陆发达,但改革开放就如打开窗户一样,在吸引了外资和全新的管理理念的同时,也飞进了苍蝇、蚊子。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操一口南方口音普通话并且西装革履的老板,要么是真正的生意人,要么就是地道的大骗子。

很可惜的是,崔涵柏遇到的黄广宽正是一个地道的大骗子,不但骗财还骗色。

自始至终,崔涵薇和黄广宽都没有过正面接触,甚至连电话也没有通过,一直都是崔涵柏在联系。她一直对黄广宽没有好印象,听崔涵柏的转述,她总觉得黄广宽说话过满、过大。商场中人,都是说话留有三分余地,和官场一样,凡事不可太圆,承诺不可说死。所以她建议不要和黄广宽来往,崔涵柏却宁愿相信黄广宽就是一个实力强、路子野、渠道多的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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