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怪自视朱邪已经被困阵中,小命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没想到,就在他伸手摄拿之时,二怪突然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了朱邪。大惊之下,二怪互望一眼,这才发现彼此皆不知何时中了朱邪的役灵符箓。想来正是二怪没有找到朱邪,向内院跑来的时候,被隐身的朱邪暗中下了役灵符。二怪落入摄魂阵中,只觉神魂如同落入火海油锅之内,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迅速遍及全身。“区区几块摄魂镜也想对付我?”朱邪冷笑一声,腰间的三只铃铛疾射而出,在火铃咒语声中落在三块铜镜之前。火焰燃起,铜镜表面很快失去了光泽,变得暗哑,摄魂阵威力也随之迅速减弱。二怪也感觉来自神魂的剧痛有所减轻,但哪怕仅仅只是在一面铜镜之下,他们也还是动弹不得。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个捕灵吏竟然如此强悍,之前太过轻视对方,如今才落得如此下场。但二怪转念一想,既然朱邪没有出手诛杀它们,必然是它们还有作用,那就代表还有机会。此时,院外帮众见帮主受困,纷纷想要杀将进来,却被残破的摄魂阵阻在外面。二怪唯有在心中暗叹,真是倚仗什么,最后就败于什么。“山魈,幽鬾,尔等可知罪?”朱邪一声冷喝,二怪如同遭了当头一棒,只觉头脑嗡嗡直响。“我等知罪,还请灵官高抬贵手。”二怪审时度势,齐齐跪伏在地,高声回道。“既然知罪,那且一一说来。”朱邪倒想看看,这两个狡猾的家伙嘴里,会说出些什么来。二怪闻言悄悄地对望了一眼,齐齐不语,都在思索如何逃脱。“不说是吧,那我来问吧,谁没有回答,我就收了谁,谁回答得多,我就放了谁。”破掉二怪的联盟,才能得到想要的信息。当然,朱邪知道这二怪在拖延时间,等待着背后势力的救援。单纯以它们这两个小怪,不可能在鱼复这么重要的地方拥有这么大的势力。更何况,当初他在官寺问起相关情况时,连县尉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灵魈,”朱邪说着乌木杖在地上一顿,“你们在山中掳来的小童都是交给了黑虎帮对吗?”刚开始的问题,当然是越简单的越好,只有开了口才能越来越深入。灵魈见是这个问题,又受那一杖威慑,便不自禁地回答了“是”。“好,灵鬾,城中的乞儿都是你黑虎帮在控制,对吗?”两个问题互相关连,同样不痛不痒,灵鬾在灵魈回答了的情况下,不可能不回答。果然,灵鬾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对”。“灵魈,你们用小童换取黑虎帮的丹药,对不对?”这个问题既然朱邪能够问出来,灵魈猜想应该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于是它只能继续答“是”。“灵鬾,那些丹药是用人类血肉所制,对不对?”灵鬾听闻此言,心头感觉不妙,却又不得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答“对”。“灵魈,你滞留鱼复,是因为有能够帮助你继续提升境界的丹药,对不对?”朱邪一直在想灵魈为什么会和灵鬾联手,后来想起那些丹药,那些丹药他仔细观察过其中成分,乃是人体气血精华凝炼而成,正是有助于山魈成为灵魈的增益之物。那既然黑虎帮有这样的丹药,而灵魈滞留此处,必是还有能够继续增进其实力的方法,而这种方法,必然也是以丹药为主。若他猜测得不错,那在灵鬾背后之人,在丹药一道有不凡手段,并且借此控制了灵魈灵鬾为其所用。灵魈听到这话,也开始心头不安,以为朱邪已经知晓了所有事情,只是来试探它们是否诚实,当下也不敢耍滑,只好老实应“是”。朱邪闻言暗暗一笑,获知到了一个重要信息。“灵鬾,这些丹药非你所炼制,你如何知道是人类血肉所制?”灵鬾的面皮跳了跳,知道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却又不能不回答。“炼丹原料是我们黑虎帮提供的。”果然,黑虎帮提供材料给炼丹者,那灵鬾必然知道炼丹者是谁。一步一步,渐渐逼近了核心。“灵魈,你在黑虎帮见过炼丹者没有?”“没有。”灵魈这次回答得非常快。“果然,你的作用太小了,连背后主使都没有见过。”朱邪故意补了一句,才向灵鬾问话。“灵鬾,炼丹者就在鱼复城中,对不对?”灵鬾眼皮狂跳,十指扣入地面,艰难应“对”。“灵魈,你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朱邪声音不大,面带微笑,问题却让灵魈面色惨白。这是送命题,答或者不答,都会送命。灵魈心思电转,眼珠乱转,想着对策。“守在此处,庇护黑虎帮的安全。”“真的吗?”朱邪抬眼四周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他想等的人还没有来。他将乌木杖在地面顿了一下,灵魈立刻伏低身子,不敢说话。“灵鬾,你来说,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这次,朱邪用的是你们,笑是冷笑。灵鬾此时料到捕灵吏已经准备对他们对手了,却恨被摄魂阵所困,为役灵符所限,连动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到底是继续周旋,等背后的人出手相救,还是不再理会,任对方抽魂夺魄。“不想说,其实我杀了你们一样可以拷问你们的魂魄,那样更容易一些。”朱邪说着,举起乌木杖砸在灵魈头上,灵魈应声而扑。“偷奸耍滑,该死。”说着,朱邪打出收魂符,念拘魂咒,将灵魈体内本魂拘出拷问。身化魂体,没有了对抗意识,朱邪想知道什么,灵魈便告诉什么。通过拷问,朱邪发现灵魈确实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却获得了下一步的安排。原来,不仅灵魈在此地,还有同来的六个山魈也在黑虎帮中。而它的任务,原本是准备进入江上客船,与六个山魈一起,在江上截杀乘客。报酬,正是血气丹和灵气丹。他将灵魈魂魄凝成魂珠,收入囊袋,一道凝若实质的清正之气随即降临。体内清正之气随着这一次西行,已经愈发浓厚,已经到了蜕变的边缘。看来,若是再收了这只灵鬾的魂,必将会发生蜕变。“现在,你是让我拘魂,还是你自己说。”朱邪似笑非笑地望向灵鬾,将乌木杖在地面轻轻一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