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里,两方磨叽了半天,肖白还不是不太信任黑白双煞的说法,但他的内心,却也不自觉被黑白双煞种下了怀疑求证的种子。时近下半夜,最后两边都没精力再纠缠下去,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操练对战。第二天,晨起,肖白坐在简易小床上,神情呆愣,心情复杂。原来,梦里那俩家伙说的都是真实的,不真实的部分却也不能说假,因为还有待求证。这个世界不简单……爵爷说过。这个世界不简单……梦里那对本相还不可持续的黑白双煞也说过。那么,他的身体里?想到黑白双煞告知的话,肖白的心情更加复杂。难道自己的身体里真的住着那俩?“你们就是一对王八蛋!找谁不好,干嘛找上我?”他忽然大声咆哮。这时,腹痛又起,衔接得天衣无缝。…………终于突破进卓越境巅峰阶段了,如若没有意外,持续下去,不凡境不是梦。这是梦里唯一值得激动的收获。从简易小床上溜下来,收拾穿戴好,肖白跨出房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大胆行事,小心求证……他脑子里冒着乱七八糟的说法,往前院府衙走去。府衙之内,该来的都来了。才走进前院范围,大块头托马斯都还来不及近身,肖白就被八大金刚的弟兄们围住,个个摩拳擦掌,激动亢奋。“你们?”盯着八颗“卤蛋”,肖白大愣。昨晚上不过就是让老八去通知弟兄们今早出府追查劫案人员,有必要这么兴奋吗?大金刚作为代表,排众而出,拱手抱拳道:“大人,大喜!”“嗯?喜从何来?”肖白沉声问道。“大人,我们有几个弟兄突破了!”原来,吃了粥糊糊,身体烧灼重铸后,八大金刚们的身体素质扎实到无以复加,经过一夜的运功修炼,有几位金刚兄弟已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你们自己和大人说,让大人高兴高兴!”大金刚后退两步,喊了一句,周围人众里,另四位金刚接着站出来,依次说道:“报告大人!我是老三,我已经冲上拔萃境巅峰阶段了。”“报……我是老四,同样巅峰。”“老五,高级阶段。”“大人,我老六,和老五一样,高级!”难怪!听完几人的汇报,肖白咧开嘴,笑了。然后,他高屋建瓴的勉力大家戒骄戒躁,争取再进一步,顺便还鼓励了暂没突破的兄弟们一番。“大人,兄弟们这次得以迅速突破,还是沾了大人的光,是大人的功劳,兄弟们……”“老大,你别说了,我懂!”大金刚很激动,冲上来抱着肖白的肩膀,情真意切倾诉。肖白有些尴尬,但又不能伤了大家的热情,无奈只能被大金刚死死箍着,听他说肉麻话。激动人心的场面持续了有一会,直到八大金刚们都上来和肖白“亲密接触”了一番,众人才将他放开,他也才能开始安排今天的任务。“大家都清楚了吧?从案发现场开始,每条街道,每栋房屋开始巡查,一直扩散到城外方圆三十里范围。”“记住,不可以扰民!今天完不成任务,可以明天再继续,时间不限。”“解散!”八大金刚不疑任务有误,毫不犹疑的去了。这会,托马斯终于可以凑过来,瞪着眼悄声问道:“肖白先生,你好像不着急捉到那名贼人啊,怎么还不限时间呢?”肖白摸着鼻头,笑着解释,说他已经知道劫财的贼人出自何方了,让八大金刚出去巡查,不过是让他们熟悉熟悉灵州城内外的地形,顺便麻痹贼人背后的势力。“托马斯,有人给我们使绊子呢,过了今天你就知道了。”“肖白先生,你不是这里最大的官吗?谁敢给我们使绊子?”“我算个屁!人家都是好多年的地头蛇了。”肖白自嘲,托马斯迷糊,但还是攥着拳头保证,说若是让他知道使绊子的人,一锤子捶死。“肖白先生,反正我听你的,以后你说捶谁我就捶死谁。”“托马斯,好样的!”肖白踮起脚尖,拍了拍托马斯肩膀,老怀安慰。……在酒槽鼻老头带领下,前院府衙里也全部清理干净了,办公用具和其它一应物品同样缺缺。肖白唤了负责记录的胡巴过来,丢给他一袋钱,说给他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让他带着钱再去街面上一趟,将前后院需要购置补充的用具物品一起采购了。“大人,有保镖没有?”“没有。”“没有啊……”胡巴扭扭捏捏,心里没底。肖白呸了一口,怕他又哭,只好指着身边的托马斯,重新告诉他说让托马斯一起跟去。“胡巴,若是今天再出状况,你就别回来了,直接在大街上自裁吧。”“大人,您放心!有了托马斯,我想自裁都没机会。”胡巴媚笑,心思落定,意气风发。托马斯站出来,咧着大嘴,跟着笑说道:“我也希望今天不会有滋你一脸的机会。”……带着一大包银元,二人去了。肖白端坐大堂,暂时无事,望着大堂外晃来晃去的酒糟鼻老头,将他唤过来唠嗑解闷。“老头,两天了,本大人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大人,我姓秦,别人都喊我秦大爷,您身份尊贵,年岁又比我小得多,叫我老秦就行。”“老秦,问你个事。”“大人,您问。”“灵州布政使是个什么样的人?官声如何?还有按察使和守备使,他们作为一州之内分管刑狱诉讼和防务的主官,平日里表现如何?”“大人,您想听真的还是不那么真的?”“不那么真的吧……”“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评价不低啊!”“何止是不低,很高了好不好。”“确实。”肖白点头,接着问道:“不那么真的呢?”“不那么真的您听了会不会处理?”“看你说什么,如果是无伤大雅的方面,我应该会宽容。”肖白盯着老头,打算用闲话的方式了解点有用的信息,毕竟当地百姓才是最了解当地官员的,古今适用。只是,姓秦的老头也在看肖白,丝毫不慌。“老秦,你一直看着我干嘛?你说啊!”“大人,别急!我也想问你个事。”“问吧?”“大人,昨天府里真的有人在大街上被劫了吗?”“真的。”“那我没问题了。”“可是……我的问题呢?”“什么问题?”“不那么真的啊!”肖白提醒,堂下站着的老秦却不说话了,也不看他了。“老秦?”“大人,我只是为了一口饭,您就别问了,就当不那么真的是真的吧。”“什么意思?”“大人,恕我直言,您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行吧,你退下吧。”肖白摆摆手,将老秦打发后,甚感乏味。看来胡巴被劫这事的后遗症确实挺大,连老秦都觉得他这个外乡人在这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躺在都督府大堂之上唯一一把太师椅里,肖白闭目养神,静静琢磨。昨夜在布政使司衙门堂前草丛里,他探听到劫财的贼人是布政使派的,还听到按察使和守备使一起商议着让他威信全无,就是不知道那仨打算如何让他威信全无。如果只是劫点钱……这样应该不太算。思虑间,本该在衙门大门外值班的奔波儿灞突然提刀窜了进来,高声汇告:“大人!昨天那仨又来了,嚷着要见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肖白睁开眼:“不是和你们交待过,这几天看见他们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吗?”“大人,随便不了,他们带的人都要和我们打起来了,吵着要进来。”奔波儿灞一脸无奈,肖白也挺烦闷。“小奔,那就放他们进来吧,不过他们跟来的人不许进门,不然当我这里是菜园门子呢,一点规矩都没有。”“好的!”奔波儿灞应了声,赶紧去了。不久,灵州布政使、按察使、守备使三人结伴跨进大门,真的一个随从都没带着。见到他们,肖白正了正身子,没有起身,他想看看,今天他们执意过来,到底所为何事。……“肖……大人?”“你是?”“下官灵州布政使郑昌。”“他们两位呢?”“下官灵州按察使何才。”“下官灵州守备使汪卫。”“三位大人好!府衙简陋,不好意思。”肖白笑了下,不过被脸上的面罩挡住了,算是浪费了表情。三位地方长官倒没介意,拱手回复说在大堂里站一站没事,反正也不会叨扰多久,就是过来拜会一下,和新到任的都督大人混个脸熟,顺便聊聊昨日都督府公人在大街上被劫的案子。“三位大人,你们知道了?”肖白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布政使老郑表情凝重,点头道:“知道不久,所以我才约了何大人和汪大人着急赶来。”“肖大人,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吧?”如若不是昨夜潜伏偷听,肖白还真能被布政使老郑的演技骗过去。“谢郑大人关心,丢的就是钱,还不少,差不多有一万多呢。”“嗯?”听到近一万多的时候,布政使大人明显愣了一下,因为昨夜阿秀回来报告,说打晕都督府采买军官一人,劫得银元一百块……“肖大人,大大的损失啊!”“当然了,那是上面拨给我的办公费,一张万数的中央储备银行兑换凭证,痛心啦!”难怪。布政使大人心中思量,一万多块里,一万是全国通用的兑换凭证,多的一点只怕就是阿秀汇报的那一百块现银了,不然一万多的现款,一般大汉都拿不动。这时,和布政使一起站在大堂里的按察使大人和守备使大人同声谴责,大意是贼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夺都督府公款,简直恶劣到极点。“肖大人,我们灵州这边虽然民风彪悍,但在郑大人治下,以前从没在城里出现过这种事。”“确实!路子这么野,我看倒像是扶桑海匪们的作风。”“二位大人,你们什么意思?”肖白表情一惊,配合得恰到好处。按察使老何说道:“大人,你是不知道,灵州靠海,海边常有扶桑海匪袭扰,他们坑蒙盗抢,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像当街劫夺财物的案子还是没有的,一般就是偷些大户人家的值钱物件,再掳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年龄女子去糟蹋。”说完,胖胖的守备使老汪接着道:“大人,我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扶桑海匪干的,因为城外不远处的小镇上曾经出过类似的案子,最后还是出动了我们灵州守备部队,才将那伙扶桑海匪一网打尽。”布政使老郑见机,从一州民生和发展方面开始陈述,说这次不论是不是扶桑海匪流窜进来作案,必须得剿匪了,不然这样下去,州内整个治安和商业环境都会恶化。“肖大人,我们作为州内官长,生于斯长于斯,实在不愿意看到本州百姓受苦啊!”青天大老爷啊!肖白都快要感动坏了。这三人说了一堆,原来就是要撺掇他出面牵头剿匪。剿匪当然是对本州稳定和发展大有益处的事,如果真有扶桑海匪的话……“三位大人,灵州匪患真的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吗?”“肖大人,你不信?”布政使老郑反问,然后转头对旁边的按察使和守备使眨眼示意。按察使老何赶忙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文件袋,对肖白恭敬说道:“肖大人,这是我们按察使司整理出的最近五年扶桑海匪袭扰本州军民百姓的记录,我拿给您看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