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进去了。”/“终于进来了。”传送门两头,伊甸和米海尔同时松一口气,前者是因为可以借机抽卡,后者则是为了某个蓝衣司书的特供咖啡。不过今天显然是米海尔赢得多一些,因为他成功喝到想喝的咖啡,而伊甸没有抽到想要的卡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的抽卡和昨天的抽卡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糟一些。昨天至少还收获了一座异世界传送门,今天就只有一个穿着重甲的年轻人,还是敌对状态。“我建议你到厄尼河洗把脸。”看着来势汹汹的年轻版敢死队队长,玛格丽莎温柔地建议,“最好换张脸皮,这样应该可以让你从非洲偷渡到欧洲。”伊甸没有搭理玛格丽莎地调侃,对不远处紧盯着自己的半透明桑德斯说道:“首先,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其次,我认识老年版本你,而且我们还是朋友来着。”“或许吧。”年轻的敢死队长并没有因为两句话就放松警惕,“如果你能别用这种艾国佬用烂的说辞。”显然,这又是块油盐不进的石头,就像寻友者召唤出的癫王和矮人神一样。“说实话,我是真想不出你是怎么从这样一个死板的青年士兵变成和蔼老头的,岁月这把刀就这么锋利?”眼看没办法用语言说服对方,伊甸索性不讲理了,他现在只想把郁结在心中的怨气吐个干干净净。“一派胡言。”不知是桑德斯本人用词准确,还是亚当语翻译得当,总之,这位土生土长的伯雷坦人居然说出了地球上才有的成语。不过说出成语不代表他会放弃战斗,事实上,成语正是桑德斯队长发起进攻的前兆。然后他就被伊甸用一颗眼泪砸翻在地。“话说...桑德斯队长有这么弱?”玛格丽莎怔怔地看着到底不起的年轻大卫,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事实就是如此。“老头能晋升薪王不代表小伙子也可以,四十年的差距可不是一腔热血可以弥补的,更别说这里存在魔法。”伊甸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大卫被一颗眼泪击败地原因,他的话像恶魔低语一般传进年轻队长耳中。不甘、悲愤和对敌人的仇恨促使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片刻过后,那双隐藏在铠甲下方的双眼中亮起一丝火光。“你...确定?”伊甸还在那边侃侃而谈,玛格丽莎却注意到大卫身上发生的变化,她迟疑地提醒道。“要不,还是再看一眼吧。”“再看一眼?有这个...我艹。”不论是逐渐升高的温度,还是缠绕在大卫铠甲上的赤红色火焰,都在向两人诉说着一件事情——年轻的敢死队队长晋升了。尽管这种晋升和本体相比只能算作丐版,不仅没有薪王特有的气场,火焰亮度也着实微弱了一些。但大卫的确因为几句嘲讽,从传火者都不是的凡人,晋升成能够比肩巅峰雷恩法师的“伪王”。如此变化令伊甸不得不再次感叹:“传火者的晋升真是不讲道理,四十年差距说弥补就弥补,怪不得尼索斯能强成这样...”不过借助本体成为伪王的大卫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火焰从盔甲中涌出,将手中残破的长剑转化为螺旋剑模样。看来以螺旋剑为武器确实铭刻在每个传火者心中,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薪王的武器都长这样。想到这,伊甸从房间里拿出火焰大剑,招架住大卫用尽全力地劈砍。“什——”“希望你的记忆不会共享给本体吧,不然我的身份恐怕又得被策士军团和军情处扒一边,这些该死的情报人...”趁大卫愣神的工夫,伊甸掏出黑暗艺术,沿着面甲的缝隙刺入头盔,将卡牌盒召唤出来的年轻队长彻底杀死。米海尔这时刚好结束同社会层指定司书的交谈,带着满满一壶咖啡从世界裂隙中走出,正好看到大卫化作光点消散的画面。熟悉的火焰和武器让他差点没能握住手中的咖啡壶,向这边走来的伊甸更是吓得他连连后退,试图退回到安全的图书馆里。“好吧,如果我说这家伙只是撒旦模仿大卫·桑德斯制造的家伙,你相信么?”“我信...我非常相信...”米海尔战战兢兢地说道,同时紧抓着世界裂隙地边缘不放,唯恐伊甸会像杀死桑德斯队长那样杀死自己。“我真没必要骗你,不信我现在带你会帕里斯一趟,看看桑德斯还在不在那里。”为了尽快解决误会,伊甸想要利用蕾茉妮雅高速飞行的特性送人回去,但米海尔拒绝了他。“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那你为什么扒着传送门不放?”“因为我忘记拿咖啡杯了。”“......”米海尔的态度给伊甸整无语了,但他又不好强行收起传送门——这会导致那只放在传送门边上的手被关闭的门拦腰折断。犹豫再三,他决定动用时停的力量。但在此之前,他必须骗米海尔把手放下来一些,才能保证之后的时停不会出错。毕竟没人知道大部分身体位于时停区域内,小部分身体没位于时停区域外是什么后果。“行,你进去拿吧,不过请快一些,撒旦可不会一直待在那里等我们。”“还是算了吧。”米海尔缓缓收回抓住传送门的手,他觉得自己没办法承受永远待在异世界的代价,“我们继...该死,我忘了你手上有戈登的杰作!”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米海尔发现自己被人换了个方向,手中的咖啡壶也被替换成旅行者手杖。“现在总可以证明我对你没有想法吧?”“我承认,之前是我误会了你。”重力法师沮丧地垂着头,似乎是在感慨落魄传奇不如鸡的现状,“但如果我没有被尼索斯变成凡人,你绝对没办法...”“说这些也没办法改变现状。”伊甸安慰道,“不如带我去索尔沙漠,早点到你也可以早点解除限制。”“好吧。”米海尔认命似地叹息着,“但愿尼索斯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沿着传火者慈善车队在雪地上留下的车辙,两人一路向东,在入夜前来到德艾边境。由于索尔沙漠位于艾科纳弗东南方,所以想要到达那里,他们必须横穿半个艾国才行。如果不这么做,两人就需要绕路到伊拉塔公国,从那里乘船去亚尼斯半岛,在半岛西海岸上岸,然后沿着海岸线前往索尔沙漠深处。尽管第二种方式比第一种方式安全一些,但考虑到撒旦的骑士们可能从海底发起进攻,米海尔最终毙掉了这个方案。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面对撒旦的盟友——查理曼及其党羽的威胁。也许萨弗林在回去以后会试着说服帝国高层向皇帝施压,甚至联合其他传奇迫使查理曼退位,但那需要时间。就像伐伊斯坦谚语说得那样:疯子也可以带来金币。不幸的是,查理曼不只是个疯子——他还是位皇帝。所以除非萨弗林能在几天内让所有贵族满意,否则他的计划就不可能顺利进行。出于对艾国局势的担忧,米海尔停在厄尼河边,反复提醒伊甸:“艾萨克朋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你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查理曼虽疯,他的眼线却被谁都清醒,萨弗林可以帮我们剪除一部分,但...”“但他做不到彻底清除查理曼的势力,放心,我有独特的易容手段。”伊甸从房间里拿出假发戴上,同时也抵给米海尔一顶,不过后者婉拒了这顶染成金色的假发。结束关于未来行程的安排,三人渡过厄尼河,向着距离最近的艾科纳弗城市前进。深入帝国腹地以前,他们必须先了解艾国当前形势,才能够尽量避开危险的地方,减少路上的消耗。毕竟三人的底牌加起来就这么多,如果全部浪费在查理曼身上,面对超级撒旦时势必会陷入劣势。马刀虽然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过早地暴露它对伊甸来说有害无益,一旦其他人掌握马刀射程有限这一关键情报,那么他们完全可以用远程手段耗死自己。一想到被别人风筝死的未来,伊甸按住假发的手按得更用力了。在索尔打旦为路上的阻碍而感到苦恼的时候,策士军团大统领,萨弗林·门德索尔同样在为另一件事情感到烦恼。不同于横穿帝国就算成功的伊甸,策士统领面临的问题显然更加棘手。他不久前答应过尼索斯,要将两个伯爵领合理地送给德纳尔涅,但他同时又要笼络帝国高层,让他们支持自己推翻查理曼。两件事单独拎出来都不算什么,但是放在一起,就很让人头疼了。换做以前,有查理曼的支持,萨弗林想要除掉某个贵族是非常方便的事,只需要向皇帝讲明某某某犯了什么事,第二天这位贵族就会自己成为战车的部件。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只是疯,不是傻,他不可能为一个准备推翻自己的人掩饰罪行。只要萨弗林卖掉麦德伯爵和加佐伯爵被查理曼知道,那么只需要一天时间,他对两个伯爵所作的事情就会被全飞升堡的贵族知道。“该死...”萨弗林不是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只是不清楚查理曼有没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底牌,没办法马上执行计划。策士统领现在就像是站在独木桥上的瞎子,只要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真到那种地步,除了投奔深渊,他想不到什么更好的结局。“笃笃笃”敲门声很轻,但在萨弗林耳中,这无异于一声惊雷——没有贵族会在这个点来找他,军团的策士也有各自的传讯手段,全飞升堡只有一个人会在拜访军团总部时敲门。“查理曼...”访客有规律地叩击着总部大门,那声音即使经过墙壁削弱,也依旧能够非常清晰地传到萨弗林耳中,仿佛死神在为他敲响丧钟。策士统领清楚地知道这时候应该逃跑,但他却无法承担逃跑地后果。就像他无法放弃大统领的权力一样。没有哪个策士会听从失势者的命令,萨弗林甚至能够预见到那个未来——只要查理曼下令免除策士们的罪行,他们就会成为皇帝最忠实的爪牙。自己花费几十年巩固的成果会在几天之内被皇帝窃取,如果算上其他贵族的推波助澜,这个时间也许会缩短至几小时。“该死该死该死!”萨弗林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阴影攀附在他身上,试图用自己的冰冷令他冷静下来。“我很冷静,只是...”“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节奏比之前更快,听得出访客正在失去耐心,如果房屋主人不能尽快开门,他可能会选择破门而入。“查理曼,你应该清楚,我没有锁门的习惯。”最终,萨弗林决定探一探查理曼的底,如果对方直到现在的一切表现都是装出来的,自己就继续辅佐他,直到其他贵族无法忍受;但如果对方认为他能够吃定自己,那自己就要让他看看策士统领这个职位的含金量了。“抱歉,门德索尔,我没想到你这么晚还不锁门。”查理曼推门而入,不同于敲门时的激烈,他推门的动作可谓是小心翼翼,唯恐打扰到谁似的。“劳,你是不是又忘记服药了?我可是从来不休息的。”在外人听起来,这只是朋友间的问候,但两人毫无起伏的声音和房屋角落闪烁着微光的法阵,预示着这次对话注定以悲剧收场。“我...已经不需要那些药物了,萨弗林。”查理曼一改往日的威严,用疲惫到无以复加地语气说道。“我找到了新的盟友,他们治好了我的疾病,他们永远不会背叛我。”“没有人能够根治你的病,那是灵魂上的创伤,除非...”“是的,萨弗林,我把灵魂出卖给了他们,以换取...无上的权力。你,愿意继续追随我吗?”“我们从不是追随者与偶像的关系。”统领深知事情已无挽回的余地,说话也硬气了许多,“行刑官和大法官,这才是我们该有的关系。”“帝国法律第...”“艾科纳弗的皇帝无权审判埃莫尔帝国的行刑官!”法阵亮起,阴影瞬间将整座总部包裹。现在,这里属于阴影位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