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痛。”为什么这么痛?单手捂着脑袋,从病床上撑起身躯。陈泽茫然的眼神探向四周。简单的三人病室,床头立着束白花。门号是红漆染的304,夕阳隔着白色窗帘勉强挤进房间,卫生间的门半掩着,露出半边嘴角微勾的镜子。好熟悉的一幕啊。这不是我的ICU。陈泽拖着自己似乎正常了的身躯,来到卫生间门口,镜子内,一道斜长的裂痕划过他的身躯。这也不是我。恍然间,他顿悟般。“我梦到过这。”陈泽颤抖的伸出手,对着镜子戳过去,怕是一个易碎的梦。实实在在的触感。镜子内,陌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熟悉的恍然。“肝癌晚期的我,死了。”“现在的我,依旧活着。”轰!记忆如天崩地裂般砸落,狠狠插进陈泽的脑子里猛然搅动起来。“啊~!”陈泽如同受到了古代难以言说的酷刑一般,突兀的痛苦瞬间席卷进他的脑海。轻而易举的占领颅内高地之后,它们徜徉呼啸着利用神经元快车填满了每一寸土地。陈泽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堆,本人疯狂打起滚来。鸡飞蛋打间,痛苦的嘶吼声在空旷的走道中借力助跑,飞出去很远。半分钟后,各路医生护士闻讯而来。看着地上扭曲的不成人形的陈泽,全都一脸惊骇。却见其中一人相对理智,手提镇静针对着他的屁股一发入魂,成功使他的痛苦陷入沉寂。昏迷前,陈泽感受到痛楚的缓解。第一次,真的好痛。……“滴,滴,滴……”在一阵阵电子音中,陈泽再次醒了过来。白炽灯射在他的脸上,滚烫的灯光流动,让眼睛生疼。忽然,他瞪大双眼。只见一群白大褂紧紧围着他,像极了电视里的名场面。却见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医生指着陈泽左侧一个头发半白的医生说道:“你发现的病,你来和他沟通吧。”顿了顿,他话头一展:“争取名留青史。”闻言,四周围着的医生眼里都流露出一丝丝羡慕的神情。陈泽听闻此言,忍不住习惯性眯起眼看向他的胸…牌。"青山市第一中心医院院长。"现场一阵沉默之后,那个头发半白的医生希冀般的伸出手紧握着陈泽:“你的病,医学上用我的名字可好?”什么情况?陈泽转头看向他,一脸茫然。几分钟后。“所以,”伸出食指的陈泽打断了面前正分析自己病症的医生,中指指向自己:“我又得了绝症?”医生闻言尴尬的停下语句,沉默良久后才斟酌着开口:“其实吧,才八成几率。”“八成能活?”陈泽眼里闪过希冀的光。“八成会死…。”……“哎呀,小刘啊,你真是,你怎么在那种时候还和患者谈笑风生呢?”办公室内,头发花白的老院长拍着桌子,震怒不已。“遗臭万年的机会,就这么被你错过了啊!”老院长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恨铁不成钢啊!骂两句似乎解不了气,老院长貂尾续狗:“真可惜,真可惜。长个脑子干什么用?不如砍下来剁吧剁吧,再细细的切成臊子!”擦了擦嘴角不留神跑出来的口水,他站在那把桌子狠狠一拍,盖棺定论道:“竖子不足与谋!”刘医生全程低头,逆来顺受:“啊对对对。”墙角瑟瑟发抖·JPG……正在所有人都散场,各行其事之后。陈泽正怀疑人生之时。【您的模拟器已送达】金!手!!指!!!等会!我捋捋。我死了,肝癌晚期死的。对。我活了,穿越活的。对。我有另外一份记忆。对。我得了不治之症。对。我有金手指了。对。事情太过紧凑,像是街头的女人,一个夜晚,一次又一次。陈泽没有经验,第一次,他有点遭不住。不过…就决定是你了,出来吧,模拟器!上辈子的望眼欲穿,换来今生的融为一体。应该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吧?尝试进行呼唤,视线正中央忽然弹出一行文字,满满科技风中带着丝古朴色彩。【加载中……,请稍候】“……”那我先看另一份记忆算了。深入脑海,灵觉顿生。这种感觉,怪奇怪的。就像是上自习课时,同桌大方的看某名模写真,即可以选择不去搭理,也可以凑上前一起摸索和探讨书中丰厚的姿势。(孤儿)嗯,很好的开局,继续看下去。(吃百家饭长到八岁,然后被人贩子卖到山里挖煤)这就有点惨了吧。(十岁,饿死,被丢进乱葬岗)等会?(十二岁,残骸死而复生,被猎户在山里遇到收为养子)嗯???(十六岁,娶猎户女儿过门)停顿良久,反复翻页,一无所获,兴致缺缺。困了。(十八岁,习武小有所成,手撕山中虎豹。二十岁,习武大成,赤搏龙象,寒冰纪来临,举族迁徙。三十岁,当选希冀族族长,觉醒预知未来的血脉能力,转修仙道。四十岁,金丹,可越阶而战,逆伐元婴巨兽。百岁渡劫,跨仙门,入神魔两界。千岁仙帝,登临神界之主,主宰苍生,天下莫不俯首,跪舔。万岁,破界入虚无之道。初生降世,天道反噬。二十岁,被外界魂魄夺舍)长吸口气,终于摸索完这一份有亿点离谱的记忆。长舒口气,呆呆地坐在床头,想了有一段时间后。“系统?”【加载中……】“我…”熊猫人欲槽又止·JPG“记忆犹抱琵琶半遮面,金手指欲迎还拒。好像只有那个毒舌刘医生能靠谱…点?”不治之症。一念及此,陈泽眼神涣散,没有色彩,一副被玩坏了的模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再说起那独特的梦。唉。没想到,死了也没摆脱的了它,我还以为,死了以后一了百了了呢。现在看来,只要我还存在,估计,就逃脱不了被梦境掌控的命运了吧,陈泽苦笑着摇头。被梦境操控了一辈子的人生,没想到死后还要被操…我好恨你啊,我真的好恨你啊,我好恨,好恨!我,好恨自己啊。雪白的病床上,陈泽抱着自己软弱的身躯,悲哀而又无能的感受着从内心深处袭来的黑暗。半夜十二点,他emo了。疲惫总是来的恰到好处,倦意袭击了陈泽的双眼,让他将梦与清醒交换。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拖拽着陈泽的灵魂沉入一道黑色的漩涡之中,留下一具嘴角带着笑意的身躯。它可以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