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县。在城隍庭院的时候,张秀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本想再修行一段时间,待实力提升后再去林山县探查一番。按照公告牌的标识,雀尾湖八脚怪,山魈前却是挂着!两相对比,其中难度可想而知。关于山魈的数据,事关城隍庭院张秀无法言明,只能从侧面提点一下,“大人可曾与妖物有过交战?”秦诤面色微滞,思索许久方才说道:“或许,山中并非只有一妖,日前我曾带人前往,行至山腰山顶忽有巨石滚落,府衙因此折了两位位好手。事后派人去山中探查,山腰往上根本不可能有那般巨石,极有可能是大妖使了移山之术。”移山之术,大哥你讲的太夸张了吧!张秀本以为,雀尾湖的变态老头已经足够强悍……难道是灵韵溃散之前,侥幸活下来的老妖?“据山中逃出来的农户讲,有妖物极擅御火,毁房焚树只是弹指之间。”“……”那还玩个屁呀!即便我用浮跃躲过一次,但第二次呢?张秀叹了口气,“我虽有些手段,但这……只怕是无能为力。”秦诤一掌拍在廊柱,肃容道:“妖物害了许多百姓,不得不除!”“从昨日的尸体来看,公子许是不擅争斗,只求在紧要关头,施以援手便可。”张秀心中无语,讲这么直白,不大好吧?秦诤:“我以府衙名义,邀请了曜日学宫、闾山道等山门的高手同去除妖,安危方面尽可放心。”闾山道!“张道长也会去?”“王都书院的两位先生,自然也会同去。”“……”张秀有些头疼那个叫林苓的女子。“何时出发?”“三日后。”见张秀似有意动,秦诤看了眼前厅挂的白布,拱手说道:“曹公方薨,我本不该打扰。待出发前再过来一趟,公子随心而定即可。告辞。”“大人慢走。”倚在廊道护栏,张秀抬头望着蓝天,有些怀念前世平静而又安稳的生活。假如,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应该,会留在这儿吧。”“春锅~”曹青辞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抱着张秀的胳膊扒上护栏,扭扭屁股调整好位置,“阿爹也死了。”青玙红了眼眶,抿抿嘴唇安静地站在旁边。张秀略显烦躁地挠挠脑袋,“每个人都会死……”他想解释些什么,又怕说错话触及她的伤心处,抬手捏了下肥嘟嘟的脸蛋,笑着说:“青辞还有娘亲陪伴,你看我和小鱼儿,阿爹阿娘都没有呢!”曹青辞晃动着一双小肉腿,啃了一口苹果,嘟囔着说:“太婆婆,阿爹,还有张爹爹,他们都喜欢我。可是,以后他们都见不到了。”“我们可以去探望他们,就像出城去看张爹爹,带上烤番薯、包子给他们吃。”“阿爹看得见我?”张秀将她抱下来,蹲下身愣了片刻,点头说道:“看得见,只要你心里想着、念着,他们就会一直看得见你。看你慢慢长大,看你嫁一个好夫婿,看你生一个胖娃娃。”嗯?曹青辞懵懂地眨眨眼,撅起嘴巴,“胖娃娃还是算了,会跟我抢好吃的!要不我嫁给春哥吧,有你帮我我肯定抢得过!”张秀:“……”“阿爹虽不常与我说话,但总是见他偷偷看我,还跟娘打听我每天都做过甚么……”“张爹爹最好,每次见到都会给我带许多好吃的……”“太婆婆……总是凶我,但娘说,每次她打我屁股,太婆婆总要训斥娘……”“……”说了会儿话,看着她扔掉果核,去了前厅。张秀这才望着青玙,在她鼻间刮了下,“你怎也哭了?”“都哭,我,也想哭。”青玙眼中似有疑惑,伸手去拽张秀的衣襟,“阿兄,也会死?”“会的,但是我会努力活的久一点……”……“曹青辞!”小姑娘忽的从前厅冲出来,眨眼功夫便进了廊道,躲在张秀身后。魏莲漪手持木棍跟了过来,厉声说道:“有没有跟你讲过,不许动供桌上的点心!”“即便饿了想吃东西,也可差青鸢去拿,你为何……”曹青辞探出脑袋,瘪着嘴说道:“阿爹的,他若在,也会拿给我吃!”“你!”魏莲漪脸色僵住,扔掉木棍,转身回了前厅。在前世,张秀小时候经历过数次亲人的葬礼,也曾偷过供桌上的吃食,正如曹青辞说的,父亲若在也会给她吃。这是张秀第一次看到魏莲漪失态,或许她更多的是心中忧伤。拉着曹青辞的手,张秀想了想说道:“娘亲并非真要打你,只是阿爹去世她心中难过,供桌上的点心……是对阿爹的惦念。青辞进去陪她,莫要多话,好不好?”曹青辞鼓了鼓腮帮,犹豫道:“难过……娘不打我屁股吗?”“不会。”入夜。张秀本想守在灵堂,却被魏莲漪赶了出来。毕竟虽然两家亲近,却并非血亲,礼数尽到也就是了。青玙坐在湖边,两只脚浸在水里调皮的晃动,月光照在她脸上,恬淡而又美好。“张公子。”盈盈月色下,阿莲屈膝跪在亭外,此刻她已不再是之前的狼狈模样,面色恬静秀美。“是你,有事吗?”青玙歪着脑袋,想了想,“阿兄,我见过她。”阿莲弯低腰身,双手层叠放于额前,恭敬地磕了个头,“多谢公子告知府中,奴婢的尸骨才得以下葬。只是……奴婢现今只是一缕残魂,不知日后该如何是好,还望公子提点。”“……”张秀没有这方面经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若是一直留在府中,万一被修行中人撞到,很可能就顺手将她打杀。当初墨玉尺给出的信息,她是灵魁资质,并非常人死后的普通阴身。青玙将阿莲扶起,进到亭子抿了抿嘴,鼓起勇气说道:“阿兄,去庭院。”张秀想了想便点头应下,取下系在腰间的葫芦,揭开盖却忽然愣住了。当时拿到葫芦,得知有缚灵、蕴灵的功能,字面意思倒是容易理解,只是……该怎么用?研究半天,始终不得其法,张秀将葫芦口对着阿莲,心一横,羞耻地喊道:“阿莲,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奴…奴婢在。”一时间有些冷场,在场三人的心中各自茫然。张秀挠了挠脑袋,姿势不对吗?还是说……张秀:“阿莲,你还有别的名字?”“奴婢自小就唤作阿莲。”“额…,要不你试试看,脑子里去想——我要进到葫芦里。”嗖!一道青影,化作流光钻进了葫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