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幽暗,传出来的只有张秀回声。烈焰鼠身形敏捷,如果在洞内与它遭遇八成是打不过的。所谓的虎尊山君又不知他在何处,想要活命……仰头喝了几口酒,张秀砸吧砸吧嘴,舌苔竟然感觉到回甘。走着!洞内狭窄逼仄,他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酒,扶着山壁慢慢前行,时而上行时而下坡。也不知拐了几道弯,洞内渐渐变得宽畅起来,也不知道哪里发出的微光,可以看到顶部倒挂着大大小小的钟乳石。“烈焰鼠还会打洞呢?”周免和白衣孙渺为什么想捉它,甚至为了不走露消息杀了官差。“公子,奴婢有些怕。”“嗯?”张秀停下脚步,疑惑问她:“方才那只烈焰鼠?”“不是,鼠妖虽凶又伤不到奴婢。”阿莲的声音带着惧意,颤声道:“前方深处有……可怕的存在,奴婢心中怕的紧。”虎尊山君?不应该啊,阿莲和他应该不是一个系统的。张秀也猜不出缘由,正欲继续前行,烈焰鼠忽然窜出来挡住去路,两只圆眼散发着幽幽绿光。“鼠兄,我并无恶意。”“鼠兄,可否代为禀报,张秀来访。”“……”张秀伸出葫芦,问道:“鼠兄,你可饮酒?”烈焰鼠趴在地上,尾巴胡乱地甩动,一双眼睛如有灵性般盯着张秀。“走是不可能走的,要不咱俩切磋一下?”他将葫芦系在腰上,唤出墨玉尺摆了个迎战姿态:“点到为止哈!”“矣~”洞内忽然响起一声叹息,声音悠远却又像是在耳畔响起,“阿火,引他进来罢。”烈焰鼠忽然抬起头,灵动的表情像是有些意外,吱吱叫了两声打过招呼,回过身往洞内走去。丈余宽的洞窟不知走了多久,蜿蜒盘旋,直走的张秀脑袋发晕。“公子,怕。”张秀轻轻拍了拍葫芦,低声道:“且忍耐一下。”“奴婢不是怕死,呜呜~”转过弯,前方现出一阵光亮,映的两侧褐色山壁也成了灰白颜色。张秀抬手遮在眼前,逐渐适应前方出现亮光。出口位置依然地处山中,但洞内极为宽敞平坦,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些。显眼位置有一处深潭,旁边是几间草木搭就的屋子,一位身披兽皮的中年男人正看过来。虎尊吗?烈焰鼠吱吱叫了几声,一转身又钻回洞窟,张秀心怀忐忑的走了过去。退是必死,生路只能寄于前方。“坐。”虎尊指了指水边两个破旧的茅草蒲团,目光深邃如旁边百尺深潭,咧嘴笑着说道:“平日少有人来,还望小哥儿多多包涵。”这人跟张秀想象中天差地别,虎妖嘛,或是凶残暴戾,或是放荡不羁。而他虽然外表粗犷,行为举止却是一副儒雅文士的做派。张秀坐下,踌躇说道:“冒昧来访,还望山君见谅。”“山君……”虎尊愣了愣神,笑容玩味地说道:“我知小哥儿寻来此地的缘由。”张秀心中一惊,看着他问道:“山君可愿帮我?”平静的潭水忽然起了涟漪,虎尊没有说话,抬手在水面抚过,两条肥硕的大鱼瞬间落在岸上。他一边熟练地剥鱼,一边笑着说:“初是为你,如今却是寻我而来。”“只是本尊不曾想到,小哥儿竟是城隍属官,颇为意外。”“……”简单两句话,听的张秀不知如何作答。他怎知道我跟城隍有关?什么为你、寻我,更是听得如坠五里雾中。虎尊的后续操作,更是秀的张秀扶住了脑袋。刮净鱼鳞剥去内脏,将大鱼用树枝穿好,虎尊转身去屋中端着木架,以及几个碗碟出来。熟练地点燃火堆,缓缓转动木架,不时将碗中的褐色液体洒在鱼身,几个碟内盛的青盐、辣椒面……烤鱼,现代式。跟谁学的?在他之前有人自后世穿越过来,那人还活着吗?张秀心跳剧烈,脑子乱作了一锅粥。“怎么?”虎尊抬头调笑道:“你有口服了,俗世可没有这般做法,其中调料更是极为珍贵。”珍贵啥呀,不就辣椒么!若能救我性命,给你搬一麻袋过来。张秀站起身,拱手说道:“山君怎知道我与城隍有关,因我,为你……又是何意,还望山君解惑。”虎尊靠近嗅了嗅烤鱼,往上边撒了些辣椒,说道:“手背印记,城隍属官才有的独特标记。”“至于那老东西,他寻到你时在祭坛上用了探视之法,如今却是欲强夺本尊的心头肉!”话毕,随手招来一张不知名的青绿阔叶,将整条烤鱼放在上边,笑着说:“先小口尝尝,初始可能不大习惯这滋味。”张秀面露愧色,“是因我他才会寻到此地,为山君引来祸患,晚辈……”“怎的如此小家子气!”虎尊斥责道:“当年地祇皆是勇武之辈,怎会选中你这娃娃!”“福祸乃天命,谁人可测。”“来,吃!”张秀躬身领命,见旁边还有两个空碗,随即摆在自己面前,取下葫芦将酒倒满,“如此,晚辈谢山君盛邀。”虎尊见了却是面色一顿,端起酒碗放在鼻端闻闻,小小喝了一口。“此酒……”他将葫芦摄到手中,双手颤抖地看了许久,问:“此乃何物?”“应是,冥灵葫。”“哈哈哈哈哈……”虎尊站起身疯狂仰头大笑,“命啊,福祸相依,福祸相依阿!”张秀看他癫狂的状态,只怕激动之下砸了葫芦,阿莲可就没了容身之处。“山君?”“小哥儿稍待。”虎尊放下葫芦,小心翼翼地端起酒碗,眼神犹豫的又看了葫芦一眼,“可否借我……”张秀拿起葫芦,呼唤道:“阿莲,你先出来。”青影闪过,阿莲跌坐在地,双手抱住张秀的小腿,颤声道:“公,公子……”“没事的。”张秀将葫芦递过去,见阿莲面色苍白地盯着草屋方向,但他却没看出有何异常,“先坐一会儿,要不要尝尝鱼肉?”虎尊道谢后匆匆离去,进了一间较大的草屋。阿莲双臂抱住膝盖,瑟缩着坐在蒲团,看她此刻不似害怕,更像是被高等物种的天性压制。张秀不知该如何安慰,端起酒碗小声说:“要不,尝尝这个?”阿莲抿了口酒,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她砸吧砸吧嘴,可怜兮兮的抬头问:“公子,我能多喝些吗?”“喝吧,不要醉……”咕咚咕咚!一碗酒估摸二两多,她径直灌进嘴里,咧了咧嘴,“嗝!”“困。”随后,阿莲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坠入了梦想,脸颊浮出两团红晕。“啧啧,醉了也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