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上空中的身影只坚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落了下来。很快山林中响起一道雷鸣,紧接着就是人的惨叫声。风信看着地上全身焦煳的圆脸青年,上前探了探鼻息,居然还有一口气。于他毫不犹豫地取出灰刺了结了对方。旋即他想起了什么,立刻回身向石林处飞奔过去。当他来到石林时,原本掉落在地上的干瘦中年的躯体已经不见。他四处寻找了一下,在一个巨石后面发现了正调息打坐的干瘦中年。“这位小友,先前是我二人不对。如今我们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不知……”干瘦中年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见风信手中一道剑符射了过来。这枚符箓品阶不低,干瘦中年不敢硬抗,只好飞身躲闪。剑光斩在石头上,乱石飞舞,随后化作一张纸符飘落。“哈哈哈……你一个临时的养气六层,连神念都没有,却妄想操控这等剑符。来来,贫道让你看看剑符怎么用!”说完干瘦中年冲飘落的符纸一点,灵符顿时化作一道亮光朝风信飞射过去。风信连忙急速闪避。嘭!嘭!嘭!剑符一次次斩在风信的落脚处,对其穷追不舍。忽然,剑符再次化作符纸飘落下来。显然,干瘦中年的法力不支了。风信见此嘴角一翘,毫不犹豫地向干瘦中年冲了过去。干瘦中年用仅存的一丝法力放出一面盾牌挡在身前,希望能将对方震伤。可风信却在临近盾牌时身形诡异地绕了一下,出现在对方身后。“噗”的一声,灰刺刺入干瘦中年的后心。干瘦中年带着不甘的表情缓缓倒地。风信捡起飘落的剑符,收进储物袋中,自言自语道:“我的灵符可不是随便用的。”“你的灵符本公子没兴趣。不过那把匕首倒是不错。识相的交出来,我吕奇候保证给你个痛快。”这时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风信心中一凜,抬头望去。一只泛着红光的小舟悬在空中离地四五丈的高度,舟上站着两人。一个是身穿白色锦衣,头戴紫金冠,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另一个则是身穿灰袍,长须灰发的清瘦老者。二人一前一后,男子摇着一把玉扇洋洋洒洒,背后的老者却束手而立,一副以青年为首的姿态。此舟是如何来到他上空的,他居然一点没有察觉。“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两位,非要置在下于死地?莫非这两人是你们的人?”风信面沉似水。“区区两个废物,不值得本公子出面。正所谓怀璧其罪,你那把匕首不是凡品,不是你能拥有的。交上来吧,否则,待黄师父将你打成废人后,本公子定要好好折磨你一番。”吕奇候收起玉扇,冲风信露出森然的笑容。风信心再次一沉。看来就算把灰刺交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待宰,倒不如拼一把。想到这里,风信转身便逃。“哦?还想逃?黄师父,追上去。先别杀他,让本公子好好戏耍一下。”吕奇候兴致盎然地舔了舔嘴唇。“是!公子。”被叫做黄师父的清瘦老者应了一声。旋即,小舟划出淡淡的虹光,向风信直追过去。十几个呼吸后,小舟出现在风信头顶。风信急忙加速逃遁。可无论他如何转向,加速,小舟都能在很短时间内跟上来。与此同时,吕奇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弓箭,对着风信就是一阵射击。“哈哈哈……有趣,有趣!猎杀武者果然比猎杀猛兽还刺激!黄师父,给本公子跟稳了,回去让父亲好好赏你!”风信一边跑一边变换方向,防止被箭矢瞄准射中,同时心思急速转动。这老东西修为肯定在凝液境以上,若对自己痛下杀手的话,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趁现在那纨绔公子玩得正兴……又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风信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了。“嗯?黄师父,那小子怎么没了?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跟的?”吕奇候先是一脸疑惑,紧接着大怒起来。“公子,他似乎动用了传送符箓。不过公子请放心,我已在他身上做了标记,只要不超出千里范围,就别想逃出公子的手掌心!”黄师父冷冷说道。“好!”吕奇候一拍大腿,“回头我向父亲讨要一颗元尘丹,助你凝结金丹,如何?”“多谢公子!”黄师父大喜谢道,旋即操纵飞舟,以比之前快了近一倍的速度朝某个方向疾飞而去。三百里外的一处小溪边,风信满身疲惫地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清澈的溪水中。此刻的他身上再无半点灵力波动。血气丹的反噬早就开始了。此后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他将无法动用储物袋中的任何物品。不过好在他手中还握着那把灰刺。他找了个山洞钻了进去。他知道这并不能躲避修仙者的神念,如果对方真如孙素所说的会在他身上做标记,以那飞舟的速度他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眼下之计,唯有鱼死网破!他盘坐在潮湿的地上,开始享受这为时不多的安静。自踏入青阳城以来,他自觉如一只落入兽群的小鸡,命运完全不受掌控。接下来,他要迎来人生第一次豪赌,赌注即为生与死。如果失败,他将就此陨落。虽然满心的不甘,但他也别无选择!又过了两刻钟,洞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黄师父,你确定那小子就在这洞中?”“嗯,确定!”“小子,还不给本公子滚出来!否则待黄师父进去将你擒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吕奇候一阵叫骂。半晌,无人回应。吕奇候大怒。“不玩了!黄师父,进去将他拿下,生死勿论!”“是,公子!”黄师父走到洞口,身上护体灵光亮了起来。这山洞比人略矮,进去需弓下身子。黄师父手中出现一张灵符,是一张定身符,只要能与对方照面,他就立刻激发此符将其定住。他小心翼翼地从前面那个转弯处探出身子,因为他已用神念感知到那人就在转过弯的地上坐着。所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就在他刚探出一半身子时,一道灰光从两丈外的位置冲其斩来,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放出护盾,只能将护体灵光崔得更加凝实。“噗!”黄师父探出来的半边身子应声掉落,鲜血与内脏洒了一地——他的护体灵光竟没有起半点作用。对面的风信紧握着灰刺,头上汗珠不断地滚落。他赌赢了,那一年一次的暴击,真的将对方击杀了——似乎还是轻易斩杀的样子!他长舒一口气。这黄师父一解决,剩下的吕奇侯就好办了。从对方射出的箭矢来看,那吕奇候就是个纨绔的草包。他没管黄师父的尸体,身形一闪就来到洞外。吕奇候见出来的是风信,脸色大变。“你……你你……黄……黄……”吕奇候吓得连话都说不好,转身连滚带爬地往后逃窜。结果被风信一把揪住后领,拖到了洞里。他将吕奇候丢到黄师父尸体旁边,自己蹲在一旁看乐子。吕奇候看到黄师父的惨状,顿时吓晕过去,却被风信几巴掌扇醒了。“说吧,为什么追杀我?还非要夺这把匕首。”风信看着吕奇候,淡淡地说道。“是黄师父,是他说你的匕首是个宝贝,没有灵气,却能刺穿初阶中品内甲。”吕奇候赶紧回答,生怕慢了惹对方不悦。“刺穿内甲?”风信不解。“最后被你捅死那人,是黄师父徒弟。黄师父说他穿着初阶中品的内甲,低级灵剑法器都刺不穿的。”风信了然。他刺死那干瘦中年的时候,并没遇到什么阻碍,甚至连对方穿着内甲都没感觉到。莫非这灰刺真是了不得的异宝?“原来如此。那接下来,你是希望我如何炮制你呢?”风信似笑非笑地看着吕奇候。吕奇候闻言脸色再次大变,忙带着哭腔求饶:“大侠饶命!我是吕家的嫡系子弟,我爷爷是吕家长老,元婴期,大侠知道元婴期吗?你若放过我,我对天发誓,一定不会报复,还会向父亲要好多灵石,丹药,都给你,你要什么就给什么。我对天发誓!用我祖宗十八代发誓!”“嗯,看在你求饶的份上,我还是……给你个痛快吧!”风信话音未落,吕奇候的头颅已斜飞出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