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里是未来,那么……我的心跳加快了。真要是未来,我的家人朋友,甚至我自己,应该也在这个世界!我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见到了,就能确定了吧?我念头刚起来,就察觉到了‘门’外的‘阴’气。周围的场景已经改变了。我回到了那个男人的卧室。男人在打游戏,房‘门’外是广源山鬼的‘阴’气。我马上按下了自己刚才的念头,先一步冲出‘门’。我看到了广源山鬼,却是看到广源山鬼在自己面前消失。客厅中,刚才看到过的中年夫妻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目送广源山鬼进入自己儿子的房间。我立马回身,却是见到了震惊的男人和对男人微笑的广源山鬼。我伸出去的手再次和广源山鬼擦肩而过。这让我不禁脱口而出一句国骂。有这么巧合吗?真的是巧合吗?我生出了这样的怀疑。可是,周围场景已经变了。男人看到广源山鬼消失,没有看到周围突然冒出来的‘阴’气。他吓得‘腿’软,可是坚持走到了房间外。他父母不见了,客厅里没人,卧室里没有人,还有一间对了杂物和高低‘床’的房间内,也是没人。男人‘摸’出了手机,有些虚弱地靠着‘门’框,想要给自己父母打电话。他背后,那些杂物中传出了一点响动。男人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僵硬地回过头。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几个纸箱和堆叠的玩具中,有什么东西在动,碰得那些东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男人咽了口唾沫,缓缓后退。我看到了男人身后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嘭!一个纸箱落地,随即有一只手掌大小的老鼠从杂物堆中窜出来,擦着男人的脚边,一溜烟往外跑。男人吓了一跳,跳着脚地骂,脑袋低着,视线不由自主就追着那只老鼠跑。他半侧着身体,眼睛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一双剑后,整个人就定住了。冷汗从男人的额头上滑落。那双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可爱风,带着甜美的蝴蝶结。他对这双鞋本来是没印象的。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他母亲的鞋子。慢慢的,他就回忆起来,他对着那个‘女’孩暗示自己要被杀的时候,‘女’孩就穿了这么一双鞋子。他的视线一点点往上移动,看到了眼熟的裙子,看到了眼熟的上衣,接着,就是他认识的那张脸。那个‘女’孩没有了往日的羞涩,直直瞪视着他。啪!男人手中的手机落在地上。“你找什么?”‘女’孩问道,声音沙哑,语气呆板。男人哆嗦着,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女’孩弯下腰,身体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怪声音,一点点弯下去,捡起了男人掉在地上的手机。她又一点一点地直起身体,手直愣愣地抬起来,将手机伸到了男人的面前。“怎么这么不小心?是我吓到你了?”‘女’孩问着,应该是俏皮或者撒娇的话,可听起来却是瘆人。我即使知道这一幕是广源山鬼‘弄’出来的幻境,也觉得‘毛’骨悚然。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孩太过诡异,而是广源山鬼的行事风格太过诡异了。这让我想起了在广源公路死掉的那些人和那些人千奇百怪的经历。男人一动不动,‘女’孩就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将他不由自主握紧成拳的手掰开,将手机放进了他的掌心。她很用力,手指头冰凉,好似一块冰。男人不得不握住了自己的手机。我看到了‘女’孩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再看男人被抓住的左手,那只手的无名指上不知何时也套上了戒指。男人还没发现这一点。‘女’孩垂下手,直直站着,继续用那种声音和语调说道:“你饿不饿?我给你做宵夜吧?你想要吃什么?”男人一动不动,已经被吓得毫无反应了。‘女’孩转身的动作好似游魂,“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我记得还有面包。要不然,做个三明治吧?还是我们直接叫外卖?”她这么说着,走进了厨房。男人靠着‘门’框,死死捏着手机,满脑子都想着逃跑了。他小心翼翼地贴墙挪动着,想要移动到‘门’口。‘女’孩这时候拿着一袋面包转头,吓得他僵住了。“做三明治,只能夹荷包蛋,放点番茄酱了。还是叫外卖?”‘女’孩问道。举着面包的手臂呈现出僵直的L形,动作很不协调。男人咽了口唾沫,在‘女’孩的注视下,点了一下头。‘女’孩转身就去烤面包、煎荷包蛋。她转移了视线,男人忙不迭地就往外跑。拉开‘门’、关上‘门’的动作轻盈无比,最开始下楼的时候,他也尽量不发出声音。可下了两层楼后,他立刻飞奔起来,脚步声啪啪的,在楼道内回响。他边跑,边想着怎么广源山鬼没有杀了那个‘女’孩。从没听说过广源山鬼杀掉的人会变成鬼。话剧团没有这种事情,大多数地方的鬼杀了人后,也不会诞生出新的鬼。也有一些特例……他胡思‘乱’想着,又想起了自己消失的父母。他有些愤恨地怀疑自己被父母埋了,他们丢下自己跑了。转念,他又想着自己该如何自救。他的记忆中,广源山鬼对底盘的概念很固执,不允许其他鬼染指。他和其他鬼也没有‘交’流。如果有鬼到了他的地盘,他一定会消灭对方。几年前,就有鬼觊觎话剧团,又觉得广源山鬼没什么本事,想要抢夺这片地盘。那只是个小鬼,刚冒头搞了点事情,让一些人出现了奇怪的过敏反应,他就被广源山鬼给杀了。男人开始思索该如何找广源山鬼,又觉得或许能通过自己的阿姨找一个天师来帮忙。天师和鬼一样难缠,不过,前者要钱,后者要命。不给前者钱,就等着被后者拿走命。我的思路却因为男人刚才的一个念头发生了偏移。新生的小鬼,过敏反应,和广源山鬼起冲突,接着就没了……这会不会是当初广源山度假区的那只鬼?男人显然不知道内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广源山鬼。他跑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没有跑出广源山鬼的‘阴’气范围。他跑得脱力,终于到了小区的大‘门’口。大‘门’口站了一个‘女’孩,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走向了他。男人左脚绊右脚,直接趴倒在地。‘女’孩在男人面前停步,伸手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将男人抓起来,“老公,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我给你做好三明治了。我们回家吧。”男人一脸的恐惧和绝望,却是挣脱不开。他被‘女’孩拖着,一路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有关‘女’孩的记忆。让我意外的是,‘女’孩经历的幻境,他竟然知道!而现在,他一路被抓着走,就觉得周围有无数双视线冷冷看着自己。周围居民楼亮着灯、关着灯的房间窗口,都站了人。那些他熟悉或陌生的邻居街坊,就看着他被‘女’鬼拖入了屋子。三明治被‘女’鬼塞入了他的口中。晚上他和‘女’鬼躺在一张‘床’上。白天起来,‘女’鬼又给他做了早餐。‘女’鬼不让他离开家,他跑不出小区。‘女’鬼的眼睛永远睁着。就是睡觉,她也在看着他。他拔不掉手指上的戒指,逃不出‘女’鬼的掌控。他终于发了狂,趁着‘女’鬼晾晒衣服的时候,伸手将‘女’鬼推下了阳台。‘女’鬼落在水泥地上,好像没了声息。他无声地笑着,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大笑出声,眼泪都流了出来。叮咚——有人按‘门’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