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入京(1 / 1)

剑夫子 春衫衣旧 1852 字 2022-10-09

(日暮炊烟晚,繁城灯火绽。一位孔武有力的魁梧少年驾驭着马车,过了一片山林,他望着不远处雄伟的城楼,挥鞭兴奋道:“阿姊,阿姊,咱们就要到了,前面便是宣安城了,虽然晚了些,但好歹也在上巳节当日赶到了。”“阿翦,说过多少遍了,出门在外,不许叫我阿姊,得叫我阿兄,这都快到京都了,你怎么还改不过来?”车厢里的人嗔声道。车厢内,瑞脑消金兽,熏香袭人,有两人相倚而坐,一者挺腰危坐,姿态端正,一者靠厢箕坐,神态随意。二人虽是男子装扮,却长得广额修眉,唇红齿白,俨然一副男子女相,而且他们又敷粉涂脂,还敷得很厚,瞧上去不男不女,但好在二者面容姣好,五官精巧,以至于不论男女,皆是俊美之辈。箕坐的女子,哪怕是一脸脂粉,但也难掩其飒爽英气,她开口道:“小蛮姐,你就别责怪阿翦了,他笨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将书院先生气出病来,这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端坐的女子,哪怕是描了男妆,但玉容之间,只是减了几分娇柔罢了,她声音清冷道:“阿娥,你都偷摸着跟出来去见你那情郎,怎么还这般袒护你的小竹马,你就不怕你情郎吃醋?”闺名叫阿娥的女子,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羞涩,对此调侃毫不在意,并冷哼道:“他敢!我与阿翦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清白无邪,他若为此吃醋,我就不嫁给他了!”驾马的少年,连忙说道:“阿娥,这可使不得,且不说你那未婚夫心脏不好,就说,你不嫁给他,那谁还敢娶你?”“阿翦,你是不是皮痒讨打?”阿娥气愤道。闺名叫小蛮的女子,摇头道:“阿娥,你这脾气是得改改,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般凶悍的娘子?”“本姑娘生来如此,今生怕是改不了,他若受不了,本姑娘就不嫁了!”阿娥倔强道。阿翦大笑道:“任花辞,你不愧是岭南第一奇葩!”“虞翦,咱俩彼此彼此,出身书香世家的你,至今背不下《诗经》全篇,你有脸说你姓虞吗?”任花辞不忿道。虞垣衣见两人又要开始拌嘴了,连忙叮嘱道:“马上就要进京了,以后不许直呼真名了,你们以后都得管我叫虞泽葵,你们打算取个什么假名?”虞翦不假思索道:“我叫虞克敌。”任花辞沉思道:“那我叫任英雄。”虞垣衣再次叮嘱道:“以后别人问起我们的来历,就说是出身于自家旁系,来京都游玩的。虞克敌,我与任英雄如今皆是男儿身,以后诸事多有不便,得靠辛苦你了。”虞翦顺口说道:“阿姊,自家人说什么辛苦,太见......”任花辞闻言,笑吟吟道:“虞克敌,太监在宫里呢!”虞翦脸霎时涨红,羞愧道:“老说错,老说错,阿姊,进了宣安城,我就装哑巴,不说话了。”虞垣衣神色无奈,叹息道:“也罢,人前你就装哑巴吧!”任花辞收敛笑意,转念问道:“虞兄,咱们这身打扮,真不会被人看破?”“放心,男身女相,在京都并不少见,其女装之风,比之梅城更是风行。”虞垣衣淡然道。“听闻麻衣客当中的顾笛,便是男生女相,人称碧虚郎君,被誉为晏国第一美男,其貌美,哪怕是女子见了,也会我见犹怜。就不知,与小蛮姐相比,孰更美!”任花辞揶揄道。虞翦不屑道:“堂堂七尺男儿,与人比美,简直是不知羞耻。”虞垣衣呵斥道:“阿翦不得无礼,碧虚郎君从不曾与任何人比过美,甚至一直为美貌苦恼,平日出门皆是戴面具示人,其人一身正气,深受京城老百姓爱戴,你切不可以貌取人。”“阿姊教训的是!”虞翦知错道。任花辞盘起修长的双腿,支颐道:“当年的麻衣客,如今只剩碧虚郎君在京城了,此番也不知能否一睹其真容。”“任花辞,你也会犯花痴?”虞翦吃惊道。“第一美男我才不稀罕,但他是麻衣客,那就另当别论。”任花辞理直气壮道。虞翦问道:“你那情郎与你弟不也组建了玉什么什么来着?”“玉珂卿!”任花辞得意道。“弄得出了个什么名堂没?不说名扬晏国,至少得名显宣安城吧!”虞翦揶揄道。任花辞坚信道:“迟早的事!”虞翦哈哈大笑道:“那就是还没有咯,我已经过了十五,今年梅城的璞玉榜魁名,非你弟莫属,就不知你那情郎,能不能争口气,也夺个魁名。”“我就纳闷了,你这个怪物居然能霸占了梅城璞玉榜榜首五年,梅城那些少年翘楚,怎么就甘心啊!”任花辞咬牙道。“在梅城,一个经打的都没有,那些不甘心的,都被我打服气了,但愿这次来京都,不会让我失望。”虞翦期待道。虞垣衣解释道:“大晏崇武,哪怕梅城作为岭南儒林,但上巳评最重视的,却是各人武力,唯有榜尾的癸名,是留给有才学的儒生的,你家情郎,去年能上登上璞玉榜,就是因为他才华出众。”任花辞沉吟道:“风扬说过,若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宣安城的魁名非我家郎君莫属。”虞翦这次却缄口不语。但三人皆心知肚明,若任风扬没有离开京城,凭他的实力,打败一个食气不过半年的炼气士,绝对绰绰有余。在他们眼里,任风扬之所以做哪些荒唐事,其实是为了掩藏其真实用意。而那位荡公子任风扬,却从不曾这般想过,反倒在心中很是感激他那位姐夫,毕竟在哪里都是榜首,能够早日风流快活,无疑是他梦寐以求的。......天色昏暗,洪止楚奔走了一天,与几位同窗相约在井泉书院会面,当他进入书院时,其他人一个没瞧见,只见天井旁,有一桌一椅,不知谁人坐那,皆着烛火之光,书写着什么。他走近一瞧,却见是朱屠先生,欠身问道:“这么晚了,先生怎还在书院?”朱先生闻声,抬头一望,见是筋疲力尽的洪止楚,笑道:“稍等一下。”洪止楚不明所以。只见先生搁下手中笔,起身将吊桶丢入天井当中,提起一桶清澈的井水,然后打了一瓢递给洪止楚,沉声道:“辛苦了!”洪止楚双手接过木瓢,口干舌燥的他,当即仰头痛饮,随后痛快道:“虽然累了些,但学生心里畅快,只恨宣安城太大,学生跑了一天,没能跑多少地方,不过学生与同窗约好在此碰面的,怎不见一人?”朱屠解释道:“他们受我所托,替我办事去的,同样,先生也得麻烦你,帮我将这些信送出去。”“先生对学生有再造之恩,此等小事,尽管吩咐便是。”朱屠摇头笑道:“信很多,有些学生送完信,本该早就回来了,想必他们太累,已经回家休息。”洪止楚怒问道:“是谁?学生视他们为至交好友,不曾想当中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辈,先生告诉学生,学生定要与之割袍断义,断绝来往!”朱屠苦笑道:“怀玉,为人不仅要达理,还要通情,人力终有穷,奔走了一天,谁人不累,莫要怪罪于他们。”洪止楚披褐而怀玉,是朱屠之得意门生,故取“怀玉”为表字。洪止楚嘴上虽说受教了,但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揪出这些人,与之绝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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