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礼物(1 / 1)

剑夫子 春衫衣旧 1611 字 2022-10-10

(“死丫头,别哭了,吵死了,那楚公子来了你哭,没来你也哭,你这种一直哭的小孩,只会惹人心烦,是个讨厌鬼。再说了这大牢又脏又臭,谁愿意天天来?”隔壁牢房里的老囚犯呵斥道。小豆花却根本不停,依旧哭个不停。半盏茶的工夫,狱差提着灯笼,便领着一行人进来了。这次不止楚冬青一人,其他四人也来了。小豆花听到动静,立马从阴暗的角落跑到牢门口,带着哭腔喊道:“冬青哥哥,是你吗?”她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抹掉眼泪,努力停止哭泣,却又哽咽不停。楚冬青闻声,掠过狱差,快步循声奔去,于昏暗间瞧见泪眼汪汪的小豆花,一脸歉然道:“冬青哥哥来晚了!”小豆花的泪水止不住,口中凝噎,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焦急地摇着头,眉头紧锁,脸上除了悲伤,便是委屈。楚冬青两手捧住小女孩的,用两根大拇指,抹拭她眼窝里泪水,而后在食指擦净,继续在她皱眉上轻抹,令其眉头舒展。小豆花终于缓过气来,委屈道:“小豆花再也不哭了,冬青哥哥不要丢下小豆花。”楚冬青微笑道:“冬青哥哥才不会丢下小豆花,今天冬青哥哥因为一些耽误了,往后每一天,冬青哥哥都会来看你的,今天不止冬青哥哥来了,还带了朋友来。”虞垣衣等人赶过来,无不朝小豆花报以笑脸,连向来不喜露笑的虞克敌,也冁然一笑,虽略显憨态,但笑容可掬。楚冬青逐一介绍,随后从袖中掏出蓼花糕,继续说道:“哥哥们都给你带了礼物。”小豆花不怯生,举目凝视,从诸人笑眼中,善意清晰可见。虞克敌侧过头,板着脸对狱差说道:“开门!”“这不合规矩!”狱差怯声道。裴丕丢出一锭大银,沉声道:“放心,没人会传出去的。”狱差收下大银,勉为其难地开了牢门。众人进牢笼之后,纷纷取出拿出自己的礼物。裴丕将藏在背后的两串糖葫芦,献至小豆花面前,后者咽着口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糖葫芦,但始终没急着伸手去拿,是裴丕将其塞着她手中的。虞垣衣送的是一把精致的木梳,以及两根绾发的红色头绳,她蹲下身子,朝她笑道:“哥哥替你梳头好不好?”小豆花先是乖巧地点头,而后又摇头道:“臭!”她的头发很久没梳过了,早就蓬乱如麻,不仅脏,还有些许异味。一身香气的虞垣衣,将佩戴腰间的香囊取了下来,笑道:“不碍事,这香囊也送你,拿着它,你就香了。”小豆花没拿,而是先看了楚冬青一眼,见他点头,才接过香囊。虞垣衣先是掐诀念咒,施了一道注水术,将小豆花的头发打湿,略微清洗一番,才把起她的头发,温柔地梳了起来。任英雄送的是一个纸风车,而虞克敌送的则是一个竹蜻蜓。小豆花就这般被数人围着,本来心里十分开心,但突然间又悲伤涌上心头,以前都是娘亲替她梳头,她哥也替做过竹蜻蜓和纸风车,还答应她,有余钱就买糖葫芦给她吃。她想娘亲和哥哥了,但是她忍住没哭,她不想当讨厌鬼。半个时辰转眼过去,楚冬青等人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楚冬青再次向小豆花保证,每日都会来探望她,并且承诺会将她就出去,虞垣衣等人,也承诺有空就会来看望她。这次直至楚冬青离开,小豆花都没掉一滴眼泪,等他们走后,她才坐回那墙角,一边吃着蓼花糕,一边默默哭泣。忽而,隔壁的老囚犯讨要道:“小丫头,在吃蓼花糕是吧,给两块给我老头尝尝,可否?”小豆花当口拒绝道:“不行!”“你这死丫头,怎这般小气?”老囚犯气道。小豆花嘟着嘴,一脸委屈,怯声道:“蓼花糕是冬青哥哥送的,不可以给你,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串糖葫芦!”老囚犯听罢,心下羞愧,蓼花糕是穷人家才会吃的最廉价的糕点,只有一点淡淡的甜味,更多的是辛辣味,糖葫芦可比蓼花糕贵多了。他语气温和道:“小丫头,老头我过怪你了。”“不碍事,若爷爷你真想吃蓼花糕,我也可以分一块,就一块,不能再多了。”小豆花抹了抹眼泪说道。“爷爷,你叫我爷爷?”老囚犯哈哈大笑道,但笑得过于激动,不由牵动了伤口,全身痛了起来。他靠在墙上,低声道:“小丫头,爷爷不夺人所爱,蓼花糕就不要,拿串糖葫芦过来就行,爷爷也不白吃你的,吃完这糖葫芦,爷爷也送你一个礼物。”小豆花从墙角的老鼠洞,将仅剩的一根糖葫芦塞了过去。老囚犯也不顾糖葫芦上沾了泥,拿起来张嘴就吃,他一个糖葫芦,他要咀嚼许久,才下咽,不知为何,吃着吃着就泪流满面,他低声道:“小丫头,爷爷讲个故事给你听怎么样?”小豆花点头道:“小豆花爱听故事!”老囚犯不徐不疾道:“从前有一家富裕公子,甚喜垂钓,他从大河中掉其一条怪鱼,剖鱼而食,却从其腹中得到一枚金色的珠子……”小豆花听闻,已是是泪流满面,悲戚地问道:“那位富公子替家人报仇之后,身受重伤,后来他活下来吗?”老囚犯沉默许久,叹息道:“受了那么重的伤,当然是死了!”小豆花悲伤不语,她觉得那富公子人很好,他不该死的。老囚犯张口嘴,从牙缝中扯出一根金丝线,然后不断地往外拉扯,最终一颗被金丝缠住的金色珠子,从他口中扯了出来。他凝望了金色珠子片刻,叹息道:“小丫头,再叫声爷爷,老头我便送你一礼物。”小豆花摇头道:“爷爷,不用礼物,也可以叫你爷爷,只要你想听,小豆花就一直叫!”老囚犯笑道:“糖葫芦都吃了,该送你的!”说罢,他就将那金珠从鼠洞抛了过去,而后靠在墙上,喘息逐渐剧烈,满脸痛苦之色,他告诫道:“这金珠是个好宝贝,但它的存在,你不可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你那位冬青哥哥也不可告诉。”“为什么”小豆花问道。只不过,那边就没有再出过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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