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签是八大士族商议后,杀掉楚冬青的第一手段,若是失败,后续便是刺杀,或是如除掉楚常青一般,除掉他。楚冬青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目光投向汪子坚,交由他来决定。汪子坚见状,连忙摇头,义正言辞道:“我与楚师弟之较艺,乃同门切磋,并无生死之斗,无须签写生死书!”楚冬青附和道:“汪师兄所言极是!”士族子弟听罢,并没察觉出其中有什么异样,楚冬青经历了昨日一战,已经没有人将他视为软柿子了,毕竟在他们眼中,汪子坚的实力是远不如楚冬青,前者要签生死书,那无疑是找死。卢野听罢,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汪子坚虽说必输无疑,但这一番说辞,若只说是冠冕堂皇的士族风度,他可不信,隐约间,他似乎猜中了些什么,暗骂了一句,“士族之败类!”高临云笑道:“同门之间,当是如此,既然不签生死书,那两位师侄,便开始较艺。”演武台上二人抱拳相拜。汪子坚望着抱剑的楚冬青,心中坦然,昨日家仆回来时,只捎了一句话,“明日公子只需掷出四柄飞刃,围绕楚公子周身不断攻击,并且多些花样,如此便可显得公子技艺之高超。”虽然他不知晓楚冬青葫芦里买什么药,哪怕只认识对方一天,但他却信得过其为人,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姓楚,是楚原之子,是楚常青的胞弟。他从袖中取出四柄飞刃,逐一捻掷出去,朴实无华,瞧不出任何玄妙之处。楚冬青见状,心念一动,玄德剑“铮”一声出鞘,同时四柄袖珍飞剑从袖中飞出。只见那柄三尺悬剑,停悬在演武台的中央,颤栗不止,剑鸣声隐隐作响。台下观战者见状,无不惊叹,难道汪子坚也能做到截斗了?另外,汪子坚的飞刃如蜂蝶一般,不断扑向楚冬青,但是,每次都被楚冬青的飞剑给挡了回去,铿锵之声,如金石相击此起彼伏。眼皮子浅的人,只觉得汪子坚攻势凶猛,占据上风。但眼界略微高点的人,却能看出其中蹊跷,汪子坚那攻势明显华而不实,对于能同时做到截斗四位炼气士的楚冬青而言,根本不堪一击。楚冬青万万没想到,汪子坚的驭物之术居然如此之拙劣。这场较艺是否能够精彩,全取决于汪子坚的驭物之术的造诣。楚冬青轻叹一声,无奈道:“既然收了你的礼,那今日就给足你面子,我只好拼尽全力一试了。”说罢,他的真气便附着在汪子坚的飞刃之上,打算以截斗的方式,强行夺走了汪子坚对飞刃的操控。十七岁的汪子坚,十六岁食气成功,一成为炼气士,便迫不及待地去太玄宫修炼法术了,他的驭物之术自然是一言难尽,控制四柄飞刃,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与昨日段天意等人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层次。汪子坚还没反应过来,瞬间便丧失了对飞刃的控制权,他先是一愣,而后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挺直身板,装作若无其事,神态一丝不苟,仿佛全神贯注于较量当中。原本乏善可陈的飞刃,在楚冬青操控之下,霎时大放光彩,若说之前是蜂蝶恋花漫飞,那此时无疑是鹰隼掠食,迅猛凶狠,变化莫测,极具攻击性。反观,楚冬青的袖珍飞剑,应付起来,居然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好在,都一一抵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委实令众人耳目一新。卢野难以置信道:“汪子坚真有这般实力?”此刻,众人惊艳于汪子坚的驭物之术,虽然依旧认为他必输无疑,但是他的实力已然不容小觑。整个阅武苑,前来观战之人,几乎都是尚未及冠的,毕竟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较艺,哪怕是一些已经及冠的,眼界也高不了哪里去。唯一瞧出虚实,自然是担任评官的高临云,他虽不是上境者,但身为炼丹大师的他,其驭物之术之强,在太玄宫内可排前三。他一眼便看出,场上的九柄剑刃,皆是由楚冬青一人在操控,知晓真相的他,不得不惊讶于楚冬青的天赋之强,他瞧了徒弟齐楼一眼,心下叹然。齐楼目光专注于演武台,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涛汹涌,那四柄飞刃的攻势之强劲,他自问是无法承接住的,最重要的是,楚冬青的气海之大,也远非他所能相比的。楚冬青汗如雨下,操纵九柄飞刃,对他而言,也极为吃力,好在是左手打右手的自导自演,否则他也应接不暇。虽然很辛苦,但他想尽量多坚持一会儿,一是为了给足汪子坚面子,让其输得风风光光,二是为了磨砺自己的技艺。高临云本想传音给楚冬青,让其早点结束这场闹剧,也许别人瞧着精彩,但对他来说,无异于小孩过家家,瞎胡闹。但他瞧见楚冬青坚毅的目光,转而打消了此念头,他也想瞧一瞧,楚冬青究竟能坚持多久?日上中天,足足一个时辰过去,诸人都瞧得乏味了。不少观战者早就觉得索然无味,意兴阑珊地离开了,炼气士之间的较艺,终究没有武夫那般拳拳到肉,刀锋之间舞动来得更有观赏性。演武台上的汪子坚,装了一个时辰,都装累,他此时只想早点结束,因为现在输,不丢人。此时,唯独看的兴起,却是高临云。他终于明白,钟渔为何会收楚冬青为徒,且不说其天赋,单单这份坚韧不拔的心性,便是世人所不能及的。楚冬青衣衫尽湿,浑身乏力,但他觉得仍可坚持半柱香的时间,但他耳畔却听到一道声音,“楚师侄,也该差不多结束了,没演下去,人就要走光了。”楚冬青长舒一口气,令汪子坚的飞刃,逐渐显露颓势,随后高声称赞道:“汪师兄,你的驭物之术,实在了得,不过,师弟的气海比你大,该结束了。”说罢,那柄一直悬停的玄德剑,忽然动了,如箭矢般飞向汪子坚。汪子坚表面仍旧装作泰然自若,但心中却忐忑不安,好在那玄德剑,骤然停在他眉心。他一脸沮丧地垂下头,遗憾道:“我输了!”楚冬青抱拳道:“承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