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有幸逃过死劫,他日若是有意杀害,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顾嘉宁心有余悸,背后冷汗直流,蜇得她轻嘶一声。她照原路返回,谨小慎微,处处留意可设防埋伏的地方。草木皆兵对她起不了作用,她越过关西峪的最后一道狭隘。此时的她变露表情,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但她脏乱的发髻,乌黑的衣束,破损的裙角早已出卖了她。还好此时四下无人。……农庄里宅的一小偏房内,穿着红色服饰的阿香侧躺在扁平硬实的床榻上,她学着顾嘉宁的姿态,轻晃小扇。“吱呀”推响,门开仅通一女子的小缝。阿香偏头,通过飘逸的纱幔,看见回来的顾嘉宁。“主子,你这是怎么了。”阿香没法忽视此时脏乱不堪的顾嘉宁,急切道。她顾不得等待,疾步来到顾嘉宁的身旁,伸出手扶着对方垂于身侧的手臂。袖口也被撕烂了些,那是顾嘉宁过狭隘时被横生的尖枝树杈所划。但顾嘉宁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经历告诉阿香。太没面子,又使人担心的事,顾嘉宁可以闭口不谈。琢磨了好久,顾嘉宁还是没找好借口。见顾嘉宁不言不语,拖着曳地裙摆快步走来的阿香急甚,道:“主子可有受伤。”她见过最多的是顾嘉宁光鲜亮丽且不容侵犯的样子,今日是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贵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不是百闻不如一见地了解一个人,而是看过繁华却知众生无一避免困境的觉悟。原来,她也会受伤。少女肤如凝脂,手臂上横着夺人眼目的红痕,这也是顾嘉宁所不知的。直到阿香将沾着土的衣服袖剪开,她才发现隐有的痛感来源于何处。许是树枝连带将隔着衣袖的手臂划伤。“嘶”顾嘉宁倾吐一口气,额头上有汗冒出。动作小心的阿香更加担心,她边剪着衣袖,便向伤口呼气。这样就能少疼一点吧。阿香在心里念着。一房之内,只有二人。“叩叩”重合的门再次有了声响。“何事?”坐在床边的顾嘉宁向门口喊了一句。“小人是前来送消息的,还望公主一见。”说话的是一位老妪,嗓子低哑得很,说起话来,像是细纱顺过喉咙。“在外侯着。”顾嘉宁说道,不慌不忙敛住衣裳,穿戴整齐,面见来人。老妪进门一跪,拜见:“公主万福。”“起来吧,你有什么事?”顾嘉宁说话还算客气,双手背后,气势逼人。“奴家是是来撞告农庄最大的管事——林海景。”顾嘉宁被老妇的话感兴趣,但值得探究得还得是二人的交情。“你们二人什么关系?交过恶,值得你这样跑我面前撞告。”顾嘉宁向前倾身,嘴角一抹笑,更像监狱的酷吏审问犯人。老妇丝毫不在意顾嘉宁的大量,直言道:“我与他是夫妻,但我从不偏私。”“哦,您今年年岁几何?”顾嘉宁岔开话题,聊聊自己还不足以打消怀疑的话题。一介妇人,不偏袒自己的丈夫,反而有心举发,算得上是真妇人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