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传说,有一味奇特的药能够骨生肉,肉生肌,稀奇得让人将信半疑。“鹿血?”写着药名的纸遇烛火点燃,被火舌吞噬化成早已成灰的细小粉屑。顾嘉宁被拽着回忆起一段还未解决的前事。“京都因鹿血而粮粟有货无卖,现在郡守却也要这个,到底关系着什么买卖。”阿香不在跟前,自然不能为顾嘉宁排忧解难。此时还候在身边侍奉得只有算半个自己的阿源。顾嘉宁没有避讳煮茶的阿源,她喃喃道,好像没有注意在场的阿源。顾嘉宁心里暗想:三皇子因为“鹿”深陷风波,解决棘手,我也干涉不成。阿源脚步轻盈,走起路来没声,顾嘉宁一抬眼,就看见端着茶杯的阿源。顾嘉宁轻笑,阿源见了也笑。“小姐,姑爷他,他今日来了,就在西厢房呢。”阿源不知道深思后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将宋知星的事提提。顾嘉宁不动声色占起身来,向半开不开的门走去。顾嘉宁还能去哪,自然去有宋知星的西厢房。这一见,怕是与上次隔了三天。三天不见,宋知星那说不定也得了什么消息。虽然都说公主傲慢无礼,但是顾嘉宁还是出奇得知礼。她是在陈婉仪的阴影下遵那昭示着男尊女卑的社会伦理,如果说六年扮演着人人嫉妒且羡慕的女纨绔,那么她的前半生一直扮演着令人心悦诚服的名门闺秀。只可惜,有一点契机就推翻了在他人最应该的自己,这火山浇油的桥段还是宋知星引起的。扣门声清脆悦耳,让顾嘉宁认为那门上的挂环是新安装上去的。不出一会儿,两扇门左右推移,拉开一条仅容一人的缝,被人堵得严实,见人就是宋知星。宋知星霸着门不走不退,直望迎面的顾嘉宁,嘴角一歪,没有之前的笑意,若是真要说清什么表情的话,那应该是吃完黄莲过后被猛塞饴糖的味觉杂糅。“你不让我进去吗?那我可就走了。算了,还是阿源给我准备的桂花糖糕令我舒心。罢了,这时候回去应该还热着。”顾嘉宁手推着下巴,佯装漫不经心道。三两言不下腹,心不平,宋知星心中五味杂陈,见顾嘉宁转身,自己盛着不知所为的怒气将仅社剩的门缝紧丝缝合。宋知星离门越走越远,坐在塌边,思绪神游九天。他埋怨着顾嘉宁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过着熟不过生人的日子。他前前后后将各种积压在心底的琐事相算,总结出来得也就是顾嘉宁不在意自己。为什么?难道自己不够好么,总比得上宫中无知无趣的皇子们吧。宋知星将拳头重重敲在床板上,厚实的被褥并没有缓解一时排泄而带来的疼痛,“梆梆”的细微声算作他幼稚的发声。他出气似的不停砸向被褥上,手没停,眼睛像是被吸了魂一样的定睛不动。就在他一派小儿姿态的无形呐喊中,顾嘉宁悄然无息地传入少年自愤不平的世界中。四眼相忘,先呆住的是宋知星。“怎么像小孩儿?”顾嘉宁边走近边笑。“你怎么进来的?”宋知星连忙占了起来,个子再高也掩饰不了降下去的气势。顾嘉宁“喏”一句,用下巴顺着目光朝那没上锁的门点点,显然表达着“你们没锁”的意思。宋知星不自觉地将头转向一边,他视野之内没一个顾嘉宁,就多了一份心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