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子巍动粗,欧阳文不知羞耻反而更是得意,“啧啧”两声,又补上一句,“这老头唯一的不是之处,就是没说清楚,那千年老龙还要童男童女!”已然动过手,再打下去自己真成小人了,可楚子巍气的牙根发痒,心念一动不如整他一整,于是故作一本正经道:“那么请教一二,你是算童男呢还是算童女?”“扑哧”一声,后排的朱毓莹笑出了声。欧阳文没好气白了一眼楚子巍,“切,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自幼练的可是纯正童子功,不是童男又是哪阔?”“快省省吧,你练西洋剑的家伙也敢自称什么童子功?”楚子巍要不是顾及行车安全,真想把他扔下车。“咋啦,我这叫中西合璧。”“服了你们俩了……快饶了我吧……我的肚子呀。”朱毓莹再也绷不住了,顾不上靠在肩头的田曼可,“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你们还有心情笑?”情绪低沉一直默默无言的田曼可终于开了口,三人不知该惊还是喜,只感觉话里有话,都是一呆。但随后楚子巍心头升起一种不祥气息,眉头一紧。双眼依旧无神的田曼可,望着发呆的几人,面无表情用缓慢的语速继续道:“你们没有发现车子已经开了很久吗?”封闭的车内空间里,这一句话字字清晰,直击每个人的心头。欧阳文猛地一脚刹车,车子紧急制动,惯性让众人猝不及防,楚子巍大呼道:“你怎么开车的!”欧阳文不去理会楚子巍的情绪,目视前方,双手紧紧地按在方向盘上,语气冷漠道:“曼可的话没错,时间确实有问题!”视线一落在欧阳文僵硬的双臂,楚子巍立刻被紧张情绪所感染。“是不是你开的慢,毕竟积水的路面不好走……”朱毓莹不愿往坏处想。“即使这样,时间也对不上。”欧阳文否定了朱毓莹的说法。“会不会走岔路上了?”楚子巍跟了一句。“来的时候你见到过岔路?”欧阳文一声反问,楚子巍闭口了。记忆里,来的时候留个心眼儿,暗自记过路,确实没有发现岔路口。几个人无语,沉默了片刻,欧阳文敲了敲导航仪的屏幕,“掉头的时候,我确认过,方向肯定没有错,但是……”欧阳文突然没了下文,心急的朱毓莹追问道:“但是什么呀?别吞吞吐吐的。”“导航仪还停留在刚出发后不久的位置。”盯着屏幕的楚子巍,代欧阳文回答了。楚子巍的回答,让车内的空气一下冷了许多。怔怔的朱毓莹低声念叨了一句:“那我们刚才在开往哪里?”楚子巍当然听得出朱毓莹话中的含义:车子与导航仪仿佛行驶在两个时间线上。众人的沉默很快被欧阳文打破,“没那么玄乎吧?”他活动了一下双肩和脖颈,故作轻松道:“山区的信号本来就不好,又碰上如此糟糕的天气,导航仪还能顺利刷新那才怪了。我就说嘛,不可信排名第一是天气预报,第二绝对是导航仪。”“排名第三就是你欧阳文,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楚子巍一声冷哼,挖苦了他一句。“咋啦,非要神经兮兮你才高兴?”欧阳文又开始发挥见杆子就爬的强项。楚子巍白了他一眼,严重怀疑他是达尔文进化论的活证明。“我们再也回不到来时的路上了!”面无表情目光无神的田曼可一直没有言语,此时却冷不丁插了这么一句,让人搞不清她是对大家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别紧张,曼可,我们会找到出路的。”朱毓莹自己尽管寒毛直竖,还是不忘搂住田曼可安慰着,视线却偷偷转向了楚子巍,发现楚子巍也正看着她,无言的交流,让朱毓莹心头升起一股暖流,全身的紧张感随之化解了许多。忽然听到欧阳文大呼一声:“我就不信了,4个大活人能让一场雨困住?”昂扬起斗志的欧阳文挺直了背脊,再次发动了汽车。发动机轰鸣,楚子巍感觉到后背的推力,车身猛地往前一冲,突然又退了回来,4个人的身躯不约而同猛晃了一下。车子竟然熄火了?!欧阳文表情复杂,不停小声嘀咕安慰自己的情绪,“小意思……不算什么……”挂空挡,重新打火,换挡,再次把好方向盘。众人静待推力在增加,然而,车身不住地震动,但依旧停留在原地。“我靠,怕什么来什么,都怨我今天选的日子不对。”欧阳文语气不自然了,手脚的配合也有些乱。“别跟我扯不宜出行那一套啊,我可不信这些。”楚子巍突然打开了车门,毫不理会未关车门的警报声,抛下一句,“估计车胎陷住了,我下去推一把。”车门一开,疾风冷雨就像是堵不住的溃口,寒意瞬间涌进车内,楚子巍没有犹豫跳了下去。“等等,能让你一个人去吗?”欧阳文解开了安全带,扭头冲着朱毓莹喊了一声,“你来开,我去帮巍子。”风雨中,三人你呼我喊相互配合,无奈雨大坑深,又没准备脱困板,试遍其他方法根本不奏效,车子反而越陷越深。折腾了许久,一身泥水的楚子巍二人只好重回车内。一落座,欧阳文就骂起来,“这是什么破路,我去过伊拉克都没见过这样的路,等我回去投诉市政。”“荒郊野岭,谁求着你来了?”楚子巍无奈又沮丧,懒得跟他抬杠了。“你们的手机也没信号吗?”深锁眉头的朱毓莹,看着屏幕一脸愁容。“这破地方,有信号才见鬼嘞。”欧阳文把自己的手机气哼哼丢到操控台上。楚子巍递过去一个眼色,示意有女孩子,别胡说八道吓着她们,欧阳文会意,耸肩撇嘴不再吭声。气氛随之沉闷,雨水冲刷四边的车窗,一阵紧似一阵,看不出有减弱的迹象。楚子巍瞥了一眼车子中控上的电子钟,下午刚过3:00,但窗外天光昏暗,仿佛傍晚时分。“看来,我们要在车里过夜了。”疲倦的楚子巍叹口气,一副无奈的神情只好另做打算。其他人都没有吱声。而集体的沉默,就是回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