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十八批(1 / 1)

(“其实,你们这样的说法都不牢靠。”第八个心思道。“谁会承认那位自称父亲的男子?“难道史不归不是可以否认其与那句男子的父子关系?“再者,即使二者有白纸黑字的收养关系,乃至这样的收养关系被官府所认可,但如果长官碰巧不识字怎么办?“或者现在的官府根本上就不吃这一套,拒绝认为这种父子关系非法。“对此,何以承认其中关系的真实或有效?“至于你们说的‘捡’,难道就真的是‘捡’吗?”对于第八位男子的补充,其他十五个心思都没有作进一步的回答。后来,“大家”一致同意,所谓的“表达”,从来都不是完备的。而所谓的“承认”,也完全是有限的。——来到这味沃郡甘康县“甘苦镇”,遇到花滴雨和张恨天一家的悲剧,杜布心情悲痛。但他知道,这天道于人世间是有缺的。人之言语,以及其中的承认,都存在缺陷。而有了缺陷,那么就可以有钻漏洞。这样的漏洞,或者是因为规定的相互冲突而引起,或者是因为规定不完备而引起。像花滴雨和张恨天一家的悲剧,既有前者的原因,又有后者的原因。这是因为,村长老爷爷【李进臣】胡作非为,借用“村民商议会”的名义,排斥了花滴雨和张恨天一家,最终间接坑死了他们一家六条人命。但即使如此,“规定”仍然很不精确,或者说不完备。因为村长老爷爷【李进臣】不适当地抬高了其收入的门槛。这根本上是因为花滴雨和张恨天一家的财产与收入计算由其评价和决定。——说“得到承认”,即得到承认。反之,则完全可能遭受武断的排斥。因此,拳头和承认相联系。这是要比公开的承认更硬的道理。由此亦可以推论,任何公开的承认,其实也就是公开的拒斥。而无论是选择哪种,都与拳头的硬度有关。反之,任何不能公然地申明的承认或拒斥,都是没有意义的承认或拒斥。更准确地来讲,就是这位承认或拒斥者,没有拳头,或者拳头太软。而郡守贾圐圙的处理结果,杜布曾比较满意,而它之拟得到了承认和执行,就是因为郡守是贾圐圙,或者说贾圐圙担任了郡守职位。——“其后台或拳头够扎实!”杜布认为,这是最深层的道理。实际上,自己所提出的关于修士乃至天下贫困人群的精准帮扶建议之所以得到了宗门-世家的重视,之所以得到了汤皇和郡县的扎实推动,完全是因为自己拳头够大。如果不够大,自己的话肯定没任何意义。进一步地,正是因为自己现在如此举足轻重,以至于宗门、世家和皇家等所有势力都不得不屈服于自己。杜布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宗门、世家和皇家等满足了自己的心意,或许自己可能出手将宗门或皇家废掉。这样的情形,对于自己来讲,并不是一件人才以困难的事情。当年杀死汤皇的时候,自己可是连“路易十六”都没有用!——拳头的扎实是做事的基础。如果有的做事规则不行,想要改变,就必须以拥有更强有力的拳头为后盾。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拳头”就是检验承认的唯一真理?对此,杜布并不完全赞同。因为任性的拳头必然会带来武力的滥用。而武力的滥用会带来巨大的破坏,甚至连那些想要承认的人都再来反抗。在这样的情形下,任性的拳头必须遭受拘束。这种约束就是构建一个“有规则的拳头”。这种规则必须在不同人群的利益纷争处理中形成优先规则。一句话,规则之下,人人平等。——违背规则,则拳头伺候。这就是一个简单的道理。但这仍然过于理想。因为规则的坚守完全可以遭受破坏。更进一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任何的规则都是潜在的不完备的和作用有限的。当外部环境变化了,规则适用所带来的效果变化了,那么规则就必须发生变化。否则,“有规则的拳头”就会变成任性的拳头。换言之,规则必须因应环境,不断地变化,才能维持拳头及其真理。——特别地,拳头背后,必须避免【李进臣】有关的现象。什么时候能动拳头,什么时候拳头又不能动,怎样动拳头等,都不能独自说了算。至于说什么“我就是规则”的一言堂情形,则完全是那种任性的拳头的体现。而任性的拳头是最简单、最粗暴并且是最危险的手段。为避免这样的简单化、粗暴化和危险的发生,就必须将议事的过程、制定规则、执行规则和评价规则的报告等加以分解。可以有一个召集事项的“话事人”,但不能只有集中了全部权力的“主事人”。当“话事人”具有的肯定的权力的时候,那它就能肯定任何东西。这时,他就成了“主事人”。反之,这位“话事人”不能提出任何的议题。他只能作出否决。任何肯定的东西,必须由数量不一的他人作出。而“话事人”只能否决,并且最好是进行有限的否决。由此,肯定和否定,才能远离任性的权力。——这些情形,在整个孤悬岛治理上,其实是适用的。宗门和世家之间,以及修士与凡人之间,宗门-皇家属于“主事人”。但宗门-皇家作出的,只是基本的规则。具体的规则,仍然由世家和各个郡县作出。在这样的情形下,宗门-皇家属于虚位的“主事人”。而世家和各个郡县则成了真正的“主事人”。但宗门-皇家对于世家和各个郡县的事项,可以进行否决,因此,他们从“主事人”变成了“话事人”。另一方面,世家和各个郡县作为真正的“主事人”,却因存在被否决的可能,因而同样从“主事人”变成了“话事人”。而在贫困群体的精准帮扶中,哪怕是各个家庭之间存在争执,有更多的生存竞争优势,并且因此而使用任性的拳头,但最终还是形成了一定的纠错机制。所以,即使有舛错,也能适时得到及时的纠正和适当的补偿。——当然,即使有着纠错机会,也仍然难以摆脱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这尤其是体现在修士凡人村落和非修士凡人村落的差别上。因为有着强大的修士世家的撑腰,有着强大的财力支撑,再加上有着远高于别人武艺修炼知识、修士晋升途径和有关凡人世界的知识与经验,所以修士世家同时占据着天地、地利与人和三个方面的优势。这样的优势是全方位的和碾压性的。结果,当要结婚的时候,优秀的凡人最愿意与修士世家结成婚姻关系。由于抚养条件良好,又由于营养、医疗和学习、锻炼机会多,修士世家的凡人,不仅老婆多、孩子多,而且孩子的发育、成长和见识远远超过其他凡人家庭。而且,修士世家更可能招优秀的男性入赘。日积月累之下,凡人家族的结婚数量越来越少,所能生育的子女数量越来越少。——所以,修士凡人世家,三代之内,必能兴旺。而其他的世家与其竞争,则三代之内,必有败亡之相。而败亡之中,自己开始丧失地产、房产等其他安身立命之业。然后,进一步地,在整个孤悬岛上,就导致出现绝大部分人家老师修士世家的后代。修士凡人世家之间的通婚现象越来越突出。当然,并非每个修士世家都能维持千秋万岁。兴亡起落,对于修士世家来讲,在数千年的历史中,乃是正常的现象。最终,现在孤悬岛的绝大部分城乡居民,或多或少祖上都修士有所牵扯。哪怕是在老家半山村那样的角落,历史上或许也曾与宗门修士有所牵扯。只是经历了数千年之后,这样的牵扯已经少得可怜。——对于这样的适者生存和兴亡起落之类的情形,杜布觉得,这应当是天道。这样的天道,是无法阻碍的。这就好像整个世界里,就孤悬岛之所见,每位凡人都各有各的特点一样。哪怕是孤悬岛的树叶,也没有一片相同。因此,要想人人能生而一模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无论这些差异体现在后天还是先天、肉体还是精神、自我或是家庭等外在情形,它们都构成了差异。因为这些差异,所以人与人的念想、轨迹和结果才会不同。同样因为如此,各个家族之间的强大与弱小、壮大与衰落、快乐与悲伤、聪慧与愚昧、以及,特别地,富裕与贫困等才会变得很不一样。——自己与宗门和皇家沟通,杜布认为,确实推动确立了凡人之间的精准扶贫制度。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己帮助缓解了穷人的艰难处境。这能让那适者生存和兴亡起落的变化不那么剧烈,让贫困人家能维持基本的生存处境。但要说让每人都能变得同样的富裕,却非自己所能做到。因为这根本上不是自己所能做到的事情。更准确地来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富裕同样是建立在凡人们自行的奋斗基础之上。杜布一路过来,注意到随着各种不合理的禁律的废弛,各地商旅之间往来增加,城镇更加繁荣,即使穷人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许多。如此日积月累之下,整个岛民的生活水涨船高。最终,恐怕有一日,即使是普通人的生活,或许都要比以前殷实人家的生活要过得好。——叶龘二百六十年十一月十一日,世夫郡摩托罗县。四十多年前曾名为“半山村”的家村的后山,杜布身影出现。他出现在了一千八百八十八米高的顶峰处。他朝着山下的家村看了一眼,感觉唏嘘而陌生。以前的半山村,位处半山腰稍偏下,五六十户人家,以耕梯田为主,兼采药和打猎,大部分村民都居住在茅草屋里。自家以前的老屋位于村落的东边缘。它有一个低矮的篱笆墙,中间插入的木桩有新有旧,篱笆上的荆棘因为寒冬的到来而会变得光秃秃的。而院子里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则会热气腾腾地穿过篱笆墙,再向山下的层层梯田蜿蜒流去。——但现在的家村,则已经模样大变了。村落已经变成了一个近似小镇的模样。村中央是一个几十亩的广场,一块巨大青石上写着“家村”三个大字。广场周边分散散落着祠堂、学堂、练武堂、耆老院、幼稚院、医馆等几十处高大、宽敞、漂亮的房子。而在广场的一侧,甚至还有一个菜市。在广场的前后左右,规划着和建筑了七百来套规整划一的二层青砖黑瓦屋子。这些房子从从后山的半山腰一直到梯田附近,共排列了二十来层。这些高低排之间,通过八米宽的青石板路阶梯相连。而它们从西边到东边数过去,则有三十多座。东西向之间,共两里多长、八米宽,亦全部铺成了青石板路。——而现在家村里,担任村长的不再是村长老爷爷。他已经死了五十年。其坟头的小树都能环抱了。在村里,王麻子、二狗子叔叔都还在,而且他俩五世同堂,毕竟年龄已经达到了百岁。而像曹家圩镇的王二麻子叔叔,则老早就死了。杜布将目光扫向了自家位于东边的屋子。自己十二岁那年嫁出去所建的二层青砖黑瓦屋子,已经被拆迁掉。无论是低矮的篱笆墙、寒冬里光秃秃的荆棘、、院子里的小溪、还是以前熟悉的茅草屋等,都已经消失不见。它们被十来栋整齐划一的青砖黑瓦屋子替代掉了。——大哥阿的是在城里安家,就不在回来了。其子女都没有灵根,以俗务为生。在这乡下安家的是杜布的双胞胎弟弟小阿布和阿六。他俩现在快六十岁。俩人也都做了爷爷了。他俩共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加上自己和俩老人等,共在村里要了二十三套房子。其中,不少的房子空着。他们希望再多生一些子女,以将空着的房子填满。——杜布的法眼和神识扫过了其中一栋用作杂屋的青砖黑瓦屋。在杂屋里,有杜布的爸爸妈妈。现在爸爸牧九十七岁,妈妈十娘九十五岁。二人头发都已经花白。但行动还算较为敏捷,身体亦算是硬朗。像身上的穿着,则还是保持着他们中青年时的粗杜布衣服模样。爸爸在推磨,妈妈在在往磨里添水和米。干活的同时,俩老人还不时地逗弄坐在摇篮里的半岁大的小娃娃。“来,叫‘曾祖母’!”“来,叫‘曾祖父’!”父母俩笑呵呵的。在村里,他们已是四世同堂了。如果算上阿揭,那当然五世同堂了。——杜布神识展开。他注意到,屋子外,自家留有的坟地上,还有个小坟堆。那个小坟堆上,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爱犬小旺之墓”几个字。这几个字写得不是很工整,一看就是爸爸的手笔。“小旺”是六弟小白的亲生母亲,也是家里的忠犬和爸爸的好伙伴。看着“小旺”坟堆边宽敞的样子,爸爸显然为他和妈妈在这儿留下了墓地,而不是要将自己安葬到村里的坟头上去。而在整个村落,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玩伴,有的健在,有的则已经死了。此外,村里中年以来的人们的穿着和衣领,已经不弱于以前的摩托罗县城了。这当然是因为家兴旺,带来了全村的发达。村民们现在以种植价值昂贵的药材为主业,亦有人以经商、读书和习武等为主。现在的村长,则由那顶替了自己名字的亲兄弟“杜布”所担任。——所有这些,杜布一个神识扫过去,就已经全部知晓。它们完全是瞬息之间的事情。瞬息之后,杜布低下了头。他嘴角露出微笑,打量着脚下的大野鸡和大黑狗。“二哥!”六弟小白气息奄奄地叫道。而在小白的身边,五花则叫都叫不出声来。因为它已变得瘦骨嶙峋。这是因为此时的五花,已经晋升为三阶中品小圆满灵禽,原来从杜布那儿拿到的玉胎下品“辟谷丹”根本上已经消耗完毕。而小白则进阶为了二阶极品灵兽。随着境界的提升,他俩对营养的需求急剧增加。遗憾的是,他俩带的灵食都吃光了。杜布给一鸡一狗吃了不少的吃食。——五花和小白狼吞虎咽。然后,他俩缓过劲儿来。恢复了元气后,杜布问阿花和小白这二十多年的经历。它们先是跟随齐水仓到处逛逛,了解人类穷人的精准帮扶事项。在这个过程中,他俩对孤悬岛屿凡人的风土人情和运作规则有了更充分的了解,并且还学习到了不少的理政知识。“和你们人类相比,我们鸡类确实在文明程度上相差甚远。”五花感叹道。“我完全赞同五哥的看法,”小白点了点狗头,道,“作为家禽和家畜,我们被人类文化熏陶,懂得了许多。“而对比之下,无论是野鸡还是野狗,都缺乏人类的这种创造性。”——五花和小白感叹完毕,继续说起之后的经历。他俩跟随齐水仓在孤悬岛屿转悠了一圈,花费了十几年。而曾与其同行的齐水仓,则回到“新三星峰”,享受其太上长老的待遇去了。并且,这家伙还开设了“做人要厚道”的讲座,以帮助启迪齐家后辈。他俩不想再与齐水仓这老头子瞎混。各地的风景,他俩也都看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俩就到各地灵地去看一看、瞧一瞧。——他俩到了旧“华迪峰”,这儿已经划归了【上官下坡】管理。找到上官下坡后,五花与其做了一场,将其大败。然后,五花和小白阅尽了上官下坡所收藏的有关典籍。阅读完毕后,他俩合伙去了位于旧“华迪郡”的“羑里险境”。在那儿,凭借家传承的“争衡”信念,一鸡一狗顺利地进入并退出,并且还帮助带出了在那儿探索的金剑宗门及世家构建的联合探险小队。再后来,他俩又到位于旧粟米郡的“蒿里险境”。——在“蒿里险境”,五花和小白分别晋升成了三阶中品小圆满灵禽和二阶极品灵兽。对此,杜布并不奇怪。因为这自己已经经历过了这三个险境。这些险境灵气充裕,并且相对精纯。所以,在那儿是比较容易晋升的。当然,前提是能克服幻境的影响。五花和小白的分别晋升,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二者在“蒿里险境”呆了十年时间才晋升到现有的境界。晋升后,二者的灵食已经消耗完毕。——为了解决伙食问题,他俩又来到了“粟米峰”,想找到“四大邪修”之中的【万里行】。哪知万里行这小子不在。整个灵峰内,绝大部分都是二阶中下品的东西。至于二阶上品的灵食,完全是极少的。这样,五花和小白连“粟米峰”的全部树叶都吃光了,甚至还吃了不少草根,结果还是填不饱肚子。“情形不妙。”五花心有余悸地说道。“二哥肯定会来救我俩的命,不会让我俩饿死在这。”小白道。——一鸡一狗都相信二哥肯定会过来救命。至于二哥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过来给俩兄弟续命,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为此,他俩就往半山村的方向赶路。自从离开半山村后,他俩已经五十五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但当凌空飞行到了后山一千八百八十八米高的后山顶峰处,五花实在饿得不行,就躺倒在那儿。杜布到来时,它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如果再继续饿下去,五花觉得,自己和小白恐怕都会吃土。——絮絮叨叨地说完,夜幕已经降临。后山的半山腰以下,家家户户灯火闪闪。在村落中央的广场处,火把通明,一些老人载歌载舞,正在跳广场舞。在跳舞的人群中,杜布、五花和小白看到了排在队伍前面的爸爸牧、妈妈十娘、二狗子叔叔和王麻子叔叔以及二人后来新娶的老婆的身影。这个广场舞就是以老头子、老太太为主的。在老人的广场舞边上,不少小孩子在嬉戏。还有人在练武场习练武艺。而祠堂里,则正在唱名为“二十四孝”的戏。这个戏剧团来自于摩托罗县城,长期在家村搞文化下乡活动。——“阿花、小白,咱们下去,和爸爸妈妈他们打声招呼,怎么样啊?”杜布提议道。对于见父母,他有些激动,但同时,他也觉得有些陌生。毕竟,父子之间这么多年不见。相互之间,肯定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而如果要一一到来,则肯定是一言难尽。至于具体怎么样,杜布也不是太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而听到杜布的提议,五花和小白相互对视一眼。他俩看到对方眼里都流露出激动和不安这两种情绪。——“好啊!”小白答道。对于“家”,小白虽然有些陌生,但自己的妈妈“小旺”就是这家的,收养自己的杜布也是这家的。自己与这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没有他们,自己早就成为了野狗群中的一员,现在要不暴尸荒野,要不落入其他猛兽或人类的消化系统里面,并且进行了不知多少次的天地万物循环了。“小白,你必须恢复成普通的大黑狗模样啊!”五花提醒道。此时的五花,已经变幻成了一只普普通通的、一米高许的野芦花鸡模样。听到五哥的提醒,小白赶紧变身成为普通的大黑狗。而这时,杜布也变身成了一位年纪二十、身着粗杜布、一米九高的年轻人模样。——这是杜布现在本来的面貌。如果自己是凡人,也应当是现在的这个面貌。当然,现在自己的个子,在家村还是算比挺高的了,至少比爸爸就要高出一个头。一闪身,杜布和五花、小白就来到了家村广场。广场内,老头子、老太太在跳舞。小朋友在玩耍。附近还有习武或唱戏的声音传过来。在这儿,杜布感学要比在山上观看更切近、更热闹。——【出门朝阳晚归风,】【晚霞漫山红通通。】【辛苦劳碌皆是命,】【哪怕到老仍要冲!】广场舞乐队内,老人们唱起了名为“双抢”的乡间曲调。每唱一个字,他们就做出一个舞蹈动作。这样的动作或是像在犁田,或是像在摘稗子,或是像在施肥,或是像在家割禾,或是像在打谷,又或是像是在插秧……各种动作不一而足。【冲!】【冲!】【冲!】而当念起“冲!”的时候,这些老人统一双手抬了起来,举了三下,然后双手平肩,身子保持不动,往左、往右、往前,再然后转圈,最后作一个换肩的动作等。杜布知晓,这是双抢时农夫农妇们挑着担子赶回谷场时的动作。——这样一个曲子一次要跳三遍。当跳到第三遍的时候,杜布和五花、小白来到跳广场舞队伍的最后头。他们仨也学着这些村里的老人,学着做起了那犁田、摘稗子、施肥、家割禾、打谷、插秧等动作。杜布是个年轻人。见到这年轻人学着他们这些老人家跳舞,二狗子、王麻子等叔侄婶子都笑了起来。爸爸妈妈也露出开心的微笑。“年轻人参与老年人的活动,总是会让老人家感觉元气满满。”而这个时候,五花和小白也在杜布的邀请下,参与了进来。五花扬起了翅膀,学着人类跳“双抢”舞的模样。小白则像人类一样站立,比五花学的更近似于人类。——【冲!】【冲!】【冲!】最后一遍的“挑着担子赶回谷场”的动作号令响起来了。五花两只翅脉抬了起来,举了三下,然后双手平肩,身子保持不动。小白亦然,学着往左、往右、往前,然后转圈等的动作。至于杜布,则还做着“换肩”的动作等。乐音停止了下来。老人家们身上都出汗了。而且,老人家们还有些气喘吁吁。“咦,小伙子,你不错啊!”垂垂老矣的二狗子叔叔过来,对杜布竖起了大拇指。“确实不错。”同样垂垂老矣的王麻子叔叔过来,说道。——“小伙子,你舞跳得不错,你的鸡和狗也跳得不错。”爸爸过来了。妈妈也跟随着过来了。爸爸对着杜布说道。他同时打量了五花和小白一眼。“你这只鸡,看起来好可爱哦!”妈妈弯腰,想要去抱五花。五花轻轻一跳,就进入了十娘的怀抱。“咦,你这样子,真像我当年的五儿子‘五花’啊!”十娘感叹道。——感叹的同时,十娘去抚摸五花的鸡脑袋、鸡脖子和鸡背。五花很是享受。它已经好多年没享受到妈妈的爱抚了。“妈妈,我就是你的‘五花’啊!”五花口吐人言道。“是啊,你就是我的‘五花’。”妈妈一脸的温柔。“你就是我那会说话的‘五花’。”十娘抚摸五花的鸡脑袋、鸡脖子和鸡背的动作,仍然继续。而躺在怀里的五花,则既感动,双纳闷。因为它看到,妈妈那样子,似乎是在对陌生的人——哦,不,陌生的“鸡”——说话。——“咦,你这只大黑狗,真像我家二儿子养的大黑狗‘小白’啊!”爸爸牧过来,弯下腰,想要抚摸小白的狗头。杜布注意到,爸爸说话慢腾腾的。而其“豁牙”,又出现了。而此时的小白朝着爸爸更近一些。它抬起了自己的狗头,以方便牧的抚摸。“阿叔,我是你家阿布二哥养的大黑狗‘小白’啊!”小白亦口吐人言道。听到小白说话,牧毫不吃惊。呆在一旁的二狗子和王麻子俩位叔叔亦不吃惊,倒是有些羡慕。他俩似乎在羡慕,这牧随随便便就能接触到那些会说人话的鸡狗等禽畜。——“咦,你还会说人话,倒是不错。”牧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抚摸过小白的狗脖子和狗背部。“是啊,你就是我二儿子的‘小白’。”牧一脸的温和。“你就是我二儿子那会说话的‘小白’。”牧抚摸小白的狗脑袋、狗脖子和狗背的动作,仍然继续。而踮起脚尖、享受抚摸的小白,则同样既感动,又纳闷。因为它看到,牧那抚摸的样子,似乎是在抚摸陌生人——哦,不,陌生“狗”。——“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阿布。”杜布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冷落。爸爸和妈妈现在一个摸狗、一个抚鸡。“是啊,你就是我二儿子阿布。”牧和十娘都抬起了头。然后,他俩都朝杜布投过来温和的视线。“你就是我那离家很久、经历风风雨雨、而我们一直心心念念的二儿子阿布。”爸爸和妈妈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说话的整齐度,就有如刚才在跳那名叫“双抢”的广场舞一样。爸爸抚摸小白的狗脑袋、狗脖子和狗背的动作,以及妈妈抚摸五花的鸡脑袋、鸡脖子和鸡背的动作,都仍在继续。然后,这俩老人家收回了视线。见此,杜布觉得很是诧异。因为杜布看到,父母抬头看着自己的样子,似乎是在打量陌生人。——“怎么回事?!”杜布心里纳闷道。“这次又是谁过来冒充我二哥和他的野鸡与黑狗了?!”就在此时,一阵充满了先天大圆满气息的中年男子的喝声突然传来。杜布转头看了过去。他看到来者面色威严,身高一米九,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而且,其模样和自己有些相像。而此人的身后,还有一位年纪二十岁的年轻人。其个子、修为都与中年男子差不多。——“阿布,不要这样和客人说话!”牧慢腾腾地说道。说话的同时,他直起了身子。他不再摸小白了。妈妈也将五花放下身来。原来这位来者就是顶替了杜布的名字的“小阿布”,现在的家村的村长。“不好意思。”阿布村长来到杜布的面前,朝着杜布拱了拱手,脸色变得温和一些。“不少人化妆成你的模样,而且带来了与你的野鸡和黑狗差不多的伙计。”阿布村长解释道。——“所以,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见谅。”阿布村长给杜布鞠了一个躬。“我知道了。”杜布点了点头。他没有还礼。这位是自己的小弟,自己没必要那么客气。“我这一人一鸡一狗是第多少批了?”杜布问道。“你容我想一下。”阿布村长屈起了一根又一根的手指头,开始计算。“你们是第十八批了。”——“真是意外啊!”杜布感叹道。他没想到这趟回家,竟然弄出个真假之人的故事出来。对此,他也没有想太多。兄弟对父母孝顺。父母平平安安。兄弟们人丁兴旺。整个村里,方圆上千里,没有修士过来打扰。对此,杜布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误会,那难道很重要么?对于浪迹天涯的游子来讲,这才是应当的处遇。——带着五花和小白,杜布离开了半山村。离开前,在得到村长小阿布的允许下,杜布去曾经的家旧址看了一下。六弟小白在其母亲“小旺”的坟头伫立了一会儿。然后,一人一鸡一狗,来到了后山深处。后山深处还是有不少的野芦花鸡。家村的人对这后山的东西很重视,一律不准任何人进山打猎。自从家发达后,家村已经在方圆几十里很有威望。所以,这儿的情形和几十年前还差不多。杜布还找到了当年和爸爸、大哥一起打猎与捕捉野猪的陷阱。当然,那儿已经堆满了枯死的杂草。——见到野芦花鸡仍然鸡丁兴旺,五花同样表示很满意。因为这儿是它的出生地。当然,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兄弟姐妹,五花则没有找到任何的迹象,因为它们肯定和二甫爷爷一样,早已消亡。或许,它们死在黑猫的肚子里也不一定。后山深处,同样有不少的黑猫。对此,五花也没在意什么。因为野芦花鸡要成长良好,不能懒惰,必须要学会在野猫的威胁下寻求生存之道。——离开后山深处,杜布、五花和小白来到了夜幕笼罩下的“摩托罗峰”。这儿已经沦落为了一阶下品灵峰。只有少数的方家低阶引气修士于这儿居住、修炼和打理。而在以前,这儿可是一阶上品灵峰。曾经的方炉涧,杜布曾与其有过交易。但现在,这老头子也不在了。他应当已经坐化了。——凌晨,夜色下,杜布一行来到了摩托罗县城稍稍停留。万家酣睡,安静休憩。杜布注意到,曾经的齐家府上还在。哪怕自己能在千里外观察到这儿,但近距离观察还是更让自己有感触。曾经的齐家痕迹,已经完全湮灭在岁月之中。它已经彻彻底底地被县城的大户人家高家所替代。以前的朋友大汉“小皮”、齐家的几位小公子,杜布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老象鼻客栈”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兴隆。哪怕是凌晨,还有人在吃喝、唱歌和跳舞。小白对这儿很有印象。当然,它的那些兄弟姐妹肯定是早已亡故。至于有没有留下后代,它作为一只长期流浪的狗,压根儿也不知道。当然,县城里大哥阿揭留下的后代倒是不少。因为他已经四世同堂。这样,爸爸妈妈得以作高祖父和高祖母了。离开时,杜布、五花和小白凌空而立。对此,杜布一行完全没有去打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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