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俞将桑染的身子翻转,落满星辰的眼望着她,目光灼灼,“要不要朕教教你?”桑染与他面面相对,看着那俊颜离她越来越近。三,二,一……桑染心绪难宁,扑通一声,仰面倒了过去。谁知程景俞将她抱起,桑染只听见耳畔传来他的声音:“第几次装晕了?嗯?”漏了陷,桑染本想睁开眼瞧瞧他,不知为何,眼皮却越来越沉,如何也睁不开了……再次醒来之时,周身疲乏得紧,入眼已是天光大亮。程景俞静静地趴在她的床头,抱着手臂睡了过去,三千墨发随意铺散,星辰般的眼眸微合,敛去了平日的戾气。他就这般,在她的床头守了一夜么?桑染指尖绕起他的长发,心里一时间思绪翻转。程景俞,桑染喃喃念起他的名字。她突然笑了起来,若是有他与她一起,朝同歌暮同酒,似乎不失一件快事。思及此处,桑染低头看着程景俞的睡颜。公子朗月,盖世无双。不过如此。桑染心思一动,环顾四周,目光定在桌上笔墨上。起身执起案上毛笔,在他白玉的面上比量片刻,嘿嘿一笑,画了下去。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桑染连忙放下了笔,躺回床上。“公子,公子。”外面传来侍卫的呼喊声。那侍卫叫了许久,桑染才看到身旁的人微微动了动。桑染连忙闭上眼睛。“何事?”程景俞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屋外,语气疲累的道。侍卫连忙道:“神医大人传信过来,信在灵侍卫手中,灵侍卫喊公子一看。”程景俞点点头,“知道了,马上就去。”说完便遣散了侍卫,他转身走回屋中,望了桑染片刻,又转身离开了。客栈饭堂,归隐,归凌以及灵娘在此等候程景俞多时了。归凌第一个看到程景俞,见到来人,唇边动了动,终是沉默。归隐忍笑禀告,“那箭上带着慢性毒药,所以才导致娘娘如今昏迷。”程景俞声音一沉:“即可启程回西灵。”“是。”归隐抬头看着程景俞,终是忍不住,面色一僵,“皇上……”程景俞眼中闪过一声不耐之色,“怎么了?”这时,灵娘开口了,“还有一事,归凌说兹事体大,望皇上亲自定夺……”灵娘的话还没说完,便望着程景俞的脸,噗呲笑了出来:“哎呀,我的皇上呀,你这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竟然……哈哈哈哈哈哈!”程景俞额头青筋暴起,“你可有笑够?”灵娘憋笑道:“笑够了笑够了……噗……哈哈哈哈哈哈!”程景俞袖袍一甩,只见灵娘红色身影凌空而出,“哎呀,皇上我错了……”灵娘被皇上震飞而出,归隐望着灵娘消失的背影,嘴角上扬。归凌将一面铜镜递给程景俞,“公子,你看……”程景俞没好气的看向镜子,之后清脆的响声,镜面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归凌望着程景俞离开的背影,对归隐道:“你去看看灵娘如何了。”归隐却笑着摇摇头,“不必看,她那性子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而此刻桑染的房间内。秦依容偷溜了进来,望着床榻上桑染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心疼。但很快,桑染蓦的睁开眼睛。秦依容惊喜笑道:“公子你醒了!”桑染点点头,“早便醒了。”秦依容委屈道:“这几日程公子日夜守在公子身边,依容想进来看看公子,却始终不得见。”桑染有些疑惑,“几日?”秦依容点点头,“对啊,公子昏迷了三日。”秦依容说着,眼神暗淡一瞬,“这三日,程公子可是日夜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呢。”难怪……他会如此疲累。秦依容笑了笑,继续道:“两位公子感情当真好呢。”桑染看向秦依容,道:“说起这个,你以后不必唤我公子了。”秦依容疑惑不解:“依容可是惹公子生气了?”桑染拉过她的手。“公子……”秦依容脸色一红,“公子这是做什么?”桑染将她的手缓缓拉近,拉近,又拉近。秦依容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她。直到桑染将她的手蓦然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秦依容抬头,愣愣的看着她,“公子,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咯噔一声,屋门被打开了。程景俞额头一个王字,宛若一个小老虎,甚是好看,他声音却满是阴森。秦依容猛的抽回手,飞快跑了出去,似是红了眼眶。“依容!”桑染蓦然起身,上前追去,却撞进了一个柔软的胸膛。程景俞低头看着桑染,“还敢叫。”桑染红了脸,“我好像把人家弄哭了。”程景俞冷冷一笑:“一日不见,娘子便红杏出墙,日后,若为夫不能时刻在娘子身边,可怎么好?”桑染干笑两声:“我与她同为女子,哪里的事,不过,你这模样,倒真是好看。”程景俞目光眯缝,“是么?”桑染连连点头,“像一只可爱的……小老虎。”程景俞的周身弥漫出几丝危险气息,“好啊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一把将桑染扯过,一只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拿起桌上毛笔,染上墨汁。桑染坐在他腿上,满脸通红。程景俞在她脸上画上几笔,歪头看她,笑道:“好不好看?”“程景俞!”桑染与程景俞相望着,却扑哧一笑。忽然,他不笑了,只是看着她。许久,他手臂环紧她,他与她头抵头,微凉的气息扫在她脸上,凉凉的,轻轻的。“何时醒的?”他问道。桑染自然回答:“今早。”程景俞顿了顿,继续道:“可是那夜吓着你了?”桑染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程景俞又说道:“朕不会勉强你。”“我……”桑染唇边嗫嚅,羞红了脸。程景俞缓缓凑近她,雪白的肌肤上,墨汁幽黑,眼底一点殷红泪痣微微曳动。几缕发丝扫过桑染的脸颊,痒痒的。程景俞开口,用一种乞求似的语气,“以后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