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眼中隐隐闪着怒火,“你有何证据?!”程景俞冷笑一声:“证据?”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素衣女子突然开口道:“民女便是人证!”城主大人不屑一笑,“一面之词,不足为证!”程景俞笑着看向角落已削成一摊软泥的人,“你说,是么?”紫衣男子浑身瑟瑟发抖,“是,是是……”桑染翻了个白眼,这光天化日,几句话之间,半真半假,颠倒黑白,怎么早没瞧见他有这般口才。闻言,城主大人眼神凶狠,“胡说八道!”城主大人话音刚落,桑染快走两步,“不知,可否与城主近一步说话?”城主大人瞪她一眼,“你想说什么?!”桑染身子微微一侧,背对着众百姓,将袖袍中的令牌展露一角,“还望城主查明此事,再行论断。”竟是宫中贵人!城主大人刚才的气焰顿时荡然无存,连忙点头哈腰,道:“有理!臣先行告退!”城主府的人已退,此事已至此,桑染便打算好人做到底,令两个侍卫将素衣女子父亲的草席抬到西街,选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到了星城以西的林岗。素衣女子跪在棺材前,望着棺材入土,泪凝于睫。桑染伸手递给她一方手帕。素衣女子正是哭的伤心之时,全未在意,桑染看着她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素衣女子侧头,看着桑染细瓷一般,近在尺寸的面容,有些怔怔。父亲临终前的叮嘱跃然心尖。素衣女子红着眼看向桑染,“怎的有劳公子……”桑染淡淡道:“无妨,姑娘节哀顺变。”素衣女子拾过手帕,擦干泪后,将手帕攥在手心,她在坟前三叩首。完事后,桑染便打算与她告别。哪知,素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桑染面前,眼也不眨的看向桑染,“承蒙公子大恩,民女秦依容,此生愿为公子当牛做马,赴汤蹈火,任公子差遣!还望公子收留民女!”桑染有些发愣,欲扶她起来,哪知那秦依容执拗起来,跪在地上,不肯动一分。“还望公子可怜民女报恩之心,收留民女!”桑染有些无奈,对着她点点头,“既然你如此坚持,你便随我来罢。”秦依容不敢置信的道:“此话当真?”桑染点点头,“当真,还不快起来?”秦依容起身上前,激动之下一把握住桑染的手,“民女秦依容,日后便是公子的人了!”不说桑染本人了,就连一旁看好戏的程景俞都有些无奈的。回西灵国的路上,秦依容对桑染照顾的可谓是十分体贴。“公子可要吃些热茶?”“公子可要吃些点心?”“公子可有感到疲累?”秦依容对桑染事事上心,却唯独躲着程景俞。闲暇之余,桑染忍不住问秦依容,“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秦依容笑道:“公子人心善,对依容有大恩,依容喜欢公子!”桑染偷偷指了指程景俞,“他同样对你有恩,你为何不喜欢他?”秦依容却摇摇头,“娘亲曾说,男子生的极好看,皆是靠不住的,女子不可亲近,依容还是更喜欢公子些。”虽然秦依容的话没有毛病,但桑染老是感觉哪里怪怪的。这夜,桑染一行人在中途的客栈休息。归隐,归凌,灵娘以及依容皆在客栈外守夜。秦依容问其他三人:“不知公子喜好什么?厌恶什么?还望几位告知依容,公子对依容有大恩,依容想要尽心侍候公子。”离她最近的归凌思索,道:“公子的喜好……”灵娘却笑道:“人家说的,可与你想的不是同一人呢,姑娘说的可是桑公子?”秦依容点点头,“正是。”灵娘眼珠一转,“我家公子,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温婉可人的姑娘了。”站在灵娘身旁的归隐已无力吐槽,选择装聋作哑。闻言,秦依容脸一红,“此话,当真?那厌恶的呢……”“厌恶……这我倒真不知……”灵娘停顿片刻,话锋对准了还在装聋作哑的归隐,“归隐,你来说。”“这……”归隐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公子重情重义,心中家国为重,所厌恶者,该是害国之人……”灵娘忍不住笑道:“人家让你说的是习性……”归隐继续道:“公子厌恶抄书……厌恶打手板……厌恶喝药……”秦依容点点头,一一记下,“桑公子与程公子感情真好,依容好生羡慕。”灵娘笑着点头,“那是当然,我们家这两位公子夜夜住在一起,感情怎比常人。”秦依容被噎住,“夜夜住在一起?”“当然,不信,你看。”灵娘笑着朝一个房间指去。视线的尽头,是桑染与程景俞走进屋内的画面。刚刚坐下,桑染便忍不住开口道:“今日,若非我拦着,你怎能轻易取人性命?”程景俞不解的往向她,“……此等人,杀了便杀了,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桑染轻轻叹气,“可略施惩戒足以,又何苦非要取人性命呢?东灵国有法度,若是取人性命,可是要坐一辈子牢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程景俞指尖戳了戳桑染的小脑袋,“我的小娘子,你是读书读傻了呀,若是我被抓入牢中,那这西灵国的皇帝你来做?何况,若是我坐牢一辈子?你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你舍得我?”“我我我……”“你什么你。”桑染气呼呼瞪他一眼,“总……总之,下次不许这样!”程景俞点点头,“不过说起来,朕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他说着,目光幽深如许,“你我之间的帐,是不是该算算了?”桑染想也没想,下意识的道:“你我之间,有何帐算……”程景俞星目蓦然一沉,他缓步走到桑染身后,双手轻置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娘子已是有夫之妇,却贸然回东灵,怎么?现如今可还是没有这个自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