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灵都,西街医馆。归凌走在医馆门前,对着身后的程景俞说道:“公子,这是东灵都最近的一家医馆。”程景俞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将昏迷不醒的桑染轻轻放在塌上,将几粒药丸塞入她的口中。一柄剑沉沉掷在桌板上,尤还带着血迹。医馆看病的百姓纷纷扬扬,一哄而散。殊不知医馆门口,仍有好事的百姓聚集,越来越多。“哇,他扔剑的样子好潇洒!”“怎么从未在东灵都见过此等俊美的男儿?”程景俞眼底泛起一片冷意,“大夫呢?出来。”这家医馆的大夫姓何,人称何大夫。闻言,何大夫哆哆嗦嗦上前,语不成句,“不……不知,公子……有何贵干?”程景俞抬眸望着塌上的人,“看不见吗?用最好的药,若是治不好,本王毁了你这医馆。”见此人来头不小,何大夫哆嗦的更加厉害,“是,是。”程景俞转头吩咐归凌,“传信入宫,将太医尽数调过来。”与此同时,皇宫。收到西灵王传信的皇帝眉间一皱,“这西灵王,到底又闹什么?!皇宫的太医,怎能说调就调!”海公公无奈道:“那……如何是好?到底是调……还是……”这时,归凌冷冷的声音传入御书房内,“王爷说了,若是午时之前,太医还不到,他便亲自来请。”闻言,海公公浑身一抖,“皇上,要不然……”“调!全部调过去!”皇帝强忍着怒气,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和西灵王抗衡。医馆。皇帝将太医院一共十位太医都调来了,正在屋内为桑染诊治的是其中医术最高的沈太医。沈太医递给程景俞一物,“此为麻沸散,待会拔箭的时候,可为三公主减轻疼痛。”程景俞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温柔,“……轻一些。”沈太医小心剪去箭头,抬手想要解开桑染的衣襟,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程景俞。程景俞移开了目光。沈太医继续动作,手刚刚放到衣领。“等一下!”桑染突然睁开眼,气息奄奄的和程景俞异口同声道。二人的目光就这般猝不及防的对上。桑染轻咳了两声,便有血止不住顺着伤口流下。程景俞微微皱眉,“别说话,怎么这时醒了?一会拔箭……会疼。”桑染看着沈太医哆嗦的手,颇觉的不自在,抬头对着程景俞道:“要不然……你来拔……”“我……”程景俞似乎有些犹豫。沈太医松了一口气,道:“王爷,拔箭很简单,臣指导两句,轻拔出来便是。”程景俞看了一眼桑染,开口道:“来吧。”沈太医背过身去,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程景俞缓缓解开桑染的衣襟,手微微一颤,只见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鲜血淋漓,伤口狰狞。桑染闭上眼,紧紧咬着牙。程景俞用软巾按住她的伤口,手轻轻放在箭身上,停顿了许久。桑染身子剧烈颤抖着。程景俞低垂目光看着桑染不停颤抖的睫毛,突然发声:“染染,你看天上是什么!”桑染神色一松,好奇的睁开眼望天,“诶?”就在这时,清淡桃花香气铺面而来,他微俯着身子,一吻落在她侧脸上。桑染怔怔的看着他,不敢呼吸。就在刹那间,程景俞另一只手利落拔箭,桑染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啊啊啊啊啊……程景俞!”这回,她又晕过去了……程景俞缓缓松开手,浑然不觉掌心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的余光扫在桑染白皙的肌肤上,又蓦然移开了目光。他眼底微红,轻轻道了一声:“傻子。”医馆外,归隐正和许久不见的灵娘说话,“明明宫中有女医,你如此做,不怕皇上扒了你的皮?”灵娘淡淡一笑,“非也,非也,归隐你这话可不对,说不定有朝一日皇上还会感谢我呢。”修养了半月后,桑染的身体已经能自由活动了,马车也即将踏上回西灵国的路途。桑染与程景俞之间,那日之后,不知怎么,似是变得有几分怪异起来。因桑染伤势未好,马车行动的十分缓慢,三日后才到距离西灵都不远的星城。街市喧嚣,热闹非凡,一行人便在此处歇息几日。程景俞与桑染正坐在一家酒楼用膳。程景俞下意识的往她碗里布菜,“吃些青菜,还有些个心肝,听闻民间有句俗话,吃什么便补什么,信上几句,便也有趣。”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桑染总觉得程景俞似乎意有所指,“……你是说我缺心眼?”程景俞声音一顿,“……不缺。”桑染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程景俞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桑染突然想起那日他说的话——“朕倒真是想看看,娘子不惜千里回东灵国,护着的,到底是谁呢?”经历她受伤一事,他不闻不问不追究,已是最好的结果,她又何须自己扑上去?桑染不再说话,默默用膳。没想到,他却来了劲。见桑染不说话,程景俞突然不习惯起来,“多吃些这个,还有这个。”程景俞不停的往桑染碗里布菜,很快就堆成了小山。桑染望着碗里堆成的小山,“——吃不下了。”程景俞自顾自说道:“再吃些肺片,补肺的。”桑染愤然起身,“程景俞!你什么意思?!是在骂我没心没肺?”“生气了?”程景俞眼也不抬,道:“养伤那几日都是朕喂出来的,如今伤快好了,倒是想飞了?”一句话落,灵娘噗嗤一声笑的很开心,归隐被水噎住,归凌干咳个不行。桑染小脸一红,养伤那几日……此次随行并未带宫女,受伤那些时日皆是程景俞亲自照料她,不分朝夕。程景俞看了一眼脸红的桑染,淡淡道:“饱了?出去转转。”桑染点点头。刚过晌午,闹市正是热闹之时。程景俞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抬眸一笑间,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的回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