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委屈巴巴地瞧了方凌一眼,便一溜烟地跑去柜台取了包袱过来。
想必定是妙清见计划败露,方凌已然失手被擒,故而将她的包袱独留了下来。
方凌一边解释着这包袱的来历,一边解开,果然是自己的。
不过那包袱中除了日常用品之外,却是多了一样东西。只见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笺纸躺在里面。
展开笺纸,却是两个人的笔迹。上半部分笔迹粗放,字迹潦草,寥寥数笔只交待了一个地址,是城西三里外的一农家小院。
而下面的字迹则要小巧清秀许多,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只道:师兄回信在此,我先走,你速来。
所幸,长亭来时带了马匹进城,此时二人同乘一骑,却是跑得飞快。只将周放累得把手中马鞭抽断了也撵不上二人。
方凌心中焦急,只盼能速速赶到那小院一探究竟。毕竟方凌曾用过仙越的笔记备注,他的字迹方凌再是清楚不过,工整挺拔,笔锋端正,绝不似笺纸上那般粗放潦草,歪歪扭扭。
长亭自从知道昨日躲在方凌房中那人是妙清之后,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就连那发酒疯的毛病也自好了。
此时,只将马骑得飞起来一般,一路赶往城西小院。
城西三里开外,一棵高大的泡桐树下,一破旧的农家小院单家独户,格外的安静。一路走来,别处的村民都已开始忙活着出门各讨生计了,唯有这家小院的院门始终紧闭着不见有任何动静。
方凌吱呀一声推开院门,但见院内空无一人,不仅如此,就连屋内也是半点响动都没有。
这小院前面是院,后面两间土房很是破旧。许是这家主人做的是和余婆婆一样的死人生意,院内两边的棚子下胡乱堆放着许多新扎的纸人纸马以及一大堆的元宝烧纸。
若单单只是这些倒也并不足以令方凌心惊,可偏偏凭着异于常人的嗅觉,让她辨出了空气中的阵阵血腥。
方凌心道不妙,迅速跑向房内。开门处便见一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光着脚,匍匐着倒在地上,后背大片血迹将身下黄土夯实的地面都浸出一片嫣红。
而里间一名死者,中等身材,面相憨厚,方凌看着便觉有几分眼熟,细看之下惊觉此人竟是金塘县衙役王福。
只见他身中两剑,仰面躺倒在床边,而衙役们专门配发的一柄薄片腰刀却被扔在其左手边两尺开外的地上。
整个场面凄惨恐怖,将后一步赶到的周放吓个半死,跌坐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一个是金塘县衙役王福,一个是云虚宫大小姐妙清,这二人说起来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怎会牵扯到一起?可若说这只是巧合,却也绝无可能会巧合到如此程度。
方凌仔细回忆,王福确曾见过仙越,当日金家古窑案发现场仙越便在场,而后护送金巧到衙门找郑守义时或许也见过。但他二人从未说过话,甚至相互之间连姓名都不知晓,怎会冒充仙越引妙清前来?
眼下唯一能够将二人串联起来的只怕除了自己与长亭之外,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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