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虽然不认得元丁六甲阵,但就如今这番景象却也已经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玩意儿。是以拿着方才从那尸首背上揭下来的一张写满名字和日期的兽皮毡布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踌躇间,只觉胳膊被人强行拽起,耳边惊闻一声“跑!”人便已经被拖拽着出了房门。
院内的天光仿佛突然之间暗淡下来,肆掠的阴风和漆黑的阴云将整个院落密密匝匝笼罩其中。
周放惊恐地注视着两边已然缓缓挪动的纸人,嘴里只喃喃着:
“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方凌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先前还如一堆死物一般堆放在两侧的纸人,此刻在这暗无天日的映衬下,那眼睛仿佛被人点上了精光。
它们纷纷立起,脸朝着三人机械地翻转过来,恍惚中方凌只觉那些随意点画的眉眼仿佛立刻生动了起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突然间觉醒的纸人便铺天盖地地朝着三人涌了过来。
它们尖利的牙齿和锋利的指甲只要挨上便是一道伤及骨肉的血口子。
长亭一手拉着方凌一手抖开手中长剑,几个回合便已刺破眼前一个纸人的胸膛。只见那苍白纸糊的胸膛在长剑刺破的一瞬间竟如活人一般涌出大量鲜血,鲜血瞬间将整个纸人浸透。
那纸人仿佛得了这鲜血的力量,霎时变得力大无穷起来,竟硬生生地抵着长剑将眼前之人连人带剑逼退数步。
长亭稳住身形,手腕运劲,剑花翻飞间,只见那浑身血红的纸人瞬间便已被撕成碎片。
但令人诧异的是,那些被撕裂的碎片并未像预想中那样四散零落,而是仿佛各自有了新的生命一样稳稳地定格在了空中。
呼啸的阴风中,忽然间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万千孩童叽叽喳喳的奸笑呓语瞬间充斥了整个院落,翻飞的碎片仿佛一柄柄锋利无比的飞刀横冲直撞着便向三人铺天盖地地激射而来。
方凌见过这阵仗,与当初归云山地牢里的胎精简直如出一辙。
方凌当初曾就胎精一事请教过仙越,其实胎精乃是成千上万胎死腹中的婴孩所化。因历经磨难好容易投胎转世,却未及出生便胎死腹中,怨念极深。这种婴孩未及成形,亦没有正常的魂魄,故而天眼聪辨不出它们。
它们飘荡在世间原本极易消散,但若遇特殊环境或遭有心之人刻意炼化便会凝聚形成胎精。
显然,有人将这胎精锁在了纸人之上。
元丁六甲阵原就变化无穷,如今又还留了这样一手。若是强破此阵,势必释放全部胎精。当日地牢之内饶是只有一只胎精作祟便已搅得天翻地覆,如今身陷阵法如何还能同时应付这不知有多少数量的胎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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